上午九點,我準時出現在寧華房地產售樓處。當然,去之前我喬裝打扮了。離開火車站後,我去了一家專業易容店。我對老板說,我想變成女的,得需要多少錢。老板吃了一驚,說改變性彆需要去醫院,我這裡做不了。我說誰說變性彆了,我要易容。老板明白了,他說需要兩千元。
我嚇一跳,質問老板你殺人呢,要這麼多,弄套女人的裝備換上不就得了嗎。對方大笑,說你以為易容那麼簡單,兩千元還給你打折了呢。
就這樣,我變成了美女。戴著假發,穿高跟鞋,胸膛上墊了矽膠。
售樓處外麵被一圈高兩米多的圍欄遮擋住了。很多人站在外麵發牢騷:
“剪彩儀式居然不公開,真他媽奇葩!”
“這是寧華房地產公司的營銷策略,不知道出什麼新花樣。”
“如今房地產生意不好乾,聽說寧華房地產開發的幾處樓盤房子賣不動,所以從上京請來一個大牛逼,好像和寧華房產搞什麼合作,好像還入股。總之,今天的剪彩儀式對寧華房產來說,很重要。”
“聽說寧華房產董事長的女兒江曼主持剪彩儀式,我早就想見見江曼了,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我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實現個屌呀,你沒收到邀請,也沒有貴賓卡,你進都進不去。”
“不要惦記江曼了,人家早嫁給顧如水了。”
“是顧如水嫁給江曼好不好,是上門女婿好不好。”
“聽說江曼到現在還沒懷上,不知什麼原因。”
“……”
我站在一邊,正聽得有趣。突然,一個長得像猴子的家夥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開口道:“賭顧如水老婆懷不上孩子的原因,本金1萬元。輸贏一比三。有沒有下賭的?趕緊啊,發財的機會就在眼前啊。”
我一怔。看那人,對方個子不高,尖嘴猴腮,眼珠子滴溜溜轉。一看就是個計謀多端的家夥。
對方的話頓時引起眾人的興致。人都有八卦心理,尤其江曼是寧華房地產公司董事長的千金,本身江海洋將顧如水招上門做上門女婿就很有噱頭,如今顧如水和江曼結婚後,江曼一直懷不上,更讓眾人猜測紛紛。所以,長相像猴子的家夥一說打賭,馬上就把大家的胃口吊了起來。
“打賭?有趣!”
“隻是不知道如何賭?”
“我願賭。”
“我也願賭。”
“……”
這時,猴子模樣的家夥開口了,“懷不上孩子,無非兩種原因,一是顧如水的原因,而是江曼的原因。押吧,押顧如水還是江曼?抓緊啊。”
說著,他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摸出一個背包,從包裡拿出本子和筆。然後,他又從包裡摸出一張二維碼。
“有沒有下賭的?趕緊的啊,掃二維碼收費,一萬元。交完錢,登記。時間緊,趕緊呀。”
我看得咂舌。這家夥竟然就地開上賭場了。有意思。
眾人紛紛看著猴子模樣的家夥,沒人下賭,都議論:
“這家夥誰呀,居然說乾就乾。靠不靠譜啊?”
“騙子吧?”
“拿咱們當傻瓜呢,傻逼才掏錢呢。”
“……”
見眾人質疑,這人冷哼一聲,“知道本人是誰嗎?本人乃寧州市朝陽娛樂公司的老板杜大。你們中間難道就沒有人聽說過杜大的名字嗎?”
此言一出,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呼,“我擦,居然是杜大,怪不得眼熟呢。”
其餘人紛紛朝發出驚呼的人看去,這是個中年人,見眾人都看向他,他解釋說:“朝陽娛樂公司赫赫有名,是毒龍會的主打產業。寧州市好賭的人都知道朝陽娛樂公司。該公司誠信至上,從不欺詐人,所以,大家儘管放心下賭好了。來,我先來…”
說著,中年人拿出手機,掃了一下二維碼,交上1萬元。然後對杜大說:“我叫張曉,我賭原因出在顧如水身上…”
我吃了一驚。原來毒龍會蟹老六開的賭場叫朝陽娛樂公司,媽媽個逼的,名字還挺洋氣。
不過,我馬上就懷疑,中年人會不會是杜大的托呢?
好像故意打消我的懷疑,馬上,杜大就嗓門很大地說:“你們之中,可能有人說張曉是我找的托。好啊,打賭好了,如果張曉是托,我願拿十萬。如果張曉不是托,隻給我1萬好了。有沒有打賭的?趕緊啊。”
我忍不住想笑。這個叫杜大的家夥太會做生意了,居然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打賭的機會。
人群中,有人冷笑,“理都在你嘴上,是不是托,還不是你說了算,這叫打的什麼賭。”
馬上,有人附和,“是啊,張曉是托不是托,誰知道啊。”
杜大馬上問叫張曉的中年人:“帶身份證了嗎?”
“帶了。”
“拿出來。”
杜大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身份證,示意給眾人看,“都看仔細啊,把身份證號碼拍下來。日後隨便你們查。是托,不是托,你們可以找任何機構調查。我杜大奉陪到底。”
見杜大口氣自信滿滿,眾人被他鎮住了。真就有人開始參入進來:
“我叫劉山,我賭原因出在江曼身上。”
“我叫賀小偉,我也賭江曼。”
“我叫高勇,我賭顧如水。”
“……”
不到五分鐘,就有七八個人下賭。掃碼,交錢,登記。
我看的咂舌。這些人竟然相信杜大。由此看得出,蟹老六開的賭場知名度很大,影響力也很大。一句話,寧州市朝陽娛樂公司是個信得過單位。
“喂!美女,下賭吧。輸了隻輸一萬,贏了,可就是三萬啊。”我正發怔時,杜大突然對著我嘿嘿一笑,“輸贏賠率各占50%,有沒有興趣賭一把啊?”
我心說你神經病啊,管誰叫美女呢。剛要反擊,忽然發現自己這身打扮,可不美女咋的。我頓時很欣慰,兩千元沒白花,我一個大老爺們易容成美女,還真就讓外人當真了。
見對方盯著我,我說:“我對賭博沒興致。”
“那就太遺憾了。”對方話音剛落,就見從遠處來了一群保安,全副武裝,手裡拿著警棍。其中,一保安好像是個頭,衝這邊一瞪眼,吼了一聲,“售樓處剪彩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是乾什麼的?趕緊走開!”
話音剛落,就見從前麵走來一群嘉賓。走在最前麵的,我認識,正是阿斯楊。一個五十歲出頭的老者,一派學者風度,不緊不慢地走著,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微笑。
走在阿斯楊左邊的,是孟雪。這在我預料之中,因為就是孟雪陪阿斯楊從上京來寧州市的。而且,阿斯楊和孟雪的父親是故交。孟雪還管阿斯楊叫叔叔呢。
走在阿斯楊右邊的,我一看之後,腦袋嗡地一下子。此人,正是顧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