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撞破奸情,她悟了(1 / 1)

天色大亮,又是一天晨光初綻,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春寒料峭,小鎮上行人稀少,熱鬨的遊園集市都因為太子殿下被“行刺",官兵搜捕“刺客”散去了。

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小鎮氣氛壓抑冰冷。

明蘭若卻不似昨天那樣緊張,隻坐在桌子前——魂遊天外。

將一籠包子和豆漿放在她麵前放下,年輕的書生有些疑惑地看著一臉呆相的明蘭若:“小娘子,是哪裡不舒服嗎,該吃早點了。”

明蘭若托著下巴,眼神飄忽,沒什麼意識地空洞開口:“哦,好……你……做過春夢嗎?”

隱書生一愣,瞧著明蘭若漂亮眼下隱約的青影,忽然輕笑了起來:“小娘子,做春夢了?”

他笑得文雅,可煙波似霧,唇角一點美人痣更顯猩紅勾人。

明蘭若被他那副樣子刺得一個激靈,才意識到她剛才問了什麼混賬話。

她立刻強自鎮定地端起豆漿喝了一口:“我是說,你知道事如春夢了無痕這句詩嗎,這是東坡先生與潘郭二生出郊尋春寫的,寫得極好,啊哈哈哈……東坡先生千古啊,就是東坡肉太油膩了些!”

她都不知道自己亂七八糟在說什麼東西!

隱書生彎著眸子,舌尖抵了下自己的唇角:“是啊,東坡肉油膩,卻美味得很,叫人回味呢。”

小娘子的皮肉確實很美味的。

明蘭若心不在焉,自然沒有察覺對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她拿了個包子配著豆漿,慢悠悠地吃著,小巧冷豔的臉上滿是恍惚。

因為……

她覺得她一定是瘋了。

昨晚竟夢見了蒼喬。

夢見他精致喉結帶著欲望的翕動、夢見他猩紅的薄唇,夢見他的吻,他的唇和吻就像他人一樣冰冷而暴烈。

還有他修長的手指,放蕩地流連在……

“咳咳咳!”明蘭若被自己身上詭異的感覺和想象給嗆到了,漲紅了臉。

她絕對是瘋了!

竟然會夢到和他……

明蘭若拍著胸口,驚魂未定,又小臉漲得緋紅。

這種事情隻有自己十六歲那一年,那一天發生過……

可明明,她都幾乎記不得那天發生什麼,隻記得天色從昏暗到月光落在地麵上那些混亂。

怎麼時隔多年,她都已經決定放棄所有對他的心意和感情,竟然反常地做了這種無恥的夢!

“乾嘛呢,臉紅成這樣,看你眼下烏青,睡不好做春夢了啊?”上官弘業譏諷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

明蘭若又嗆到了:“咳咳咳咳……”

“嘖,臟死了,喝個豆漿都能嗆得到處都是!”他嫌棄地看著她咳嗽,卻順手扔給她一塊帕子,坐在桌子邊。

明蘭若立刻拿帕子捂住嘴,勉強止住咳嗽:“上官宏業,我請你到我房間來了?起床就到處亂竄,是嫌你傷得太輕?”

上官弘業沒留意她岔開話題,冷哼:“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晚上睡得像頭豬,不需要勘察敵情?”

明蘭若惱火地看著他,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睡"這個字。

她拿起茶杯喝水順氣,譏諷了回去:“怎麼,秦王這是不假裝君子了,不打算再做深情款款狀勾引我了?”

針尖對麥芒,上官宏業被她嘲諷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是個什麼東西,本王還需要勾引你,當初是誰投懷送抱,甚至不惜對本王下藥……。”

明蘭若冷著臉,摸了摸自己的醫藥箱:“是啊,看來秦王殿下的病好了,不用下藥了。”

於是,上官宏業剩下的半句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該死的……

寧得罪小人,不得罪醫者。

他被這臭女人給氣得差點忘了自己是來找她換藥的!

“本王不是上官宙那種偽君子,裝什麼裝麼。”他勉強壓下懊惱,不甘不願地道。

這該死的女人一手苗醫相當厲害,苗藥雖疼,但效果確實好。

過了一天,他的傷口就不太疼,還能下床了。

當初如果發現她有這個本事,倒不是不能勉強給這女人一個側妃位。

他冷著俊酷的臉道:“彆扯廢話,本王答應你的東西給你了,你該儘你的責任,給本王換藥了!”

明蘭若擦了擦嘴,彎眸含笑:“嗯,粗魯暴躁,這才是曾經的將軍王武將風範,以前那副虛偽深情公子做派實在教人惡心。”

上官宏業牙齒恨得癢癢的:“明蘭若,你彆給老子得寸進尺!”

虎落平陽被犬欺,等他登基為帝,遲早乾掉這個臭丫頭和她全家!

把上官宏業氣到口吐臟話,明蘭若舒坦了,她笑眯眯地提著藥箱:“來,換藥!殿下可要忍著點,會疼哦。”

上官宏業忽然想起昨天上藥時,仿佛被烙鐵刺進傷口的痛感,頓時臉又綠了綠。

看著明蘭若給上官宏業上藥,一直沒出聲的隱書生眼神冷了冷,捏緊了手裡的茶杯。

明明是兩人劍拔弩張,可卻依然讓他心情不爽——

上官宏業一出現,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那個男人身上,兩人之間的氛圍仿佛外人都無法插嘴,真是極礙眼啊……

“咳。”他輕咳了一聲:“小娘子,您救回來的那位無名師傅醒了,想要來見您。”

明蘭若聞言,立刻起身擦手:“好,快去請他過來。”

隱書生點頭,轉身就去請人了。

“你倒是用誰都那麼順手,怎麼,看上那個書生小白臉了,不分尊卑地讓人叫你小娘子?”上官宏業強忍著疼,一腦袋冷汗也不忘嘲諷。

隱書生剛關上門,敏銳地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

明蘭若冷道:“那位是我給孩子請的啟蒙先生,放尊重點,至於我看上誰關你什麼事?”

隱書生麵無表情地下了樓。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門內,明蘭若揉了揉掌心的藥膏,“吧嗒”一下把青綠色膏藥一巴掌貼上官宏業腰間傷口上。

難得有機會“折磨”這個家夥,她自然不客氣。

“嘶!”上官宏業頓時疼得一臉猙獰地抽氣。

這個該死的女人,絕對在公報私仇!

明蘭若悠哉一笑:“倒是秦王殿下你,這架勢氣派,生怕彆人不知道你是太子殿下追殺的對象,不如和我一樣在外改個稱呼,你也可以叫我小娘子,我叫你王大爺,省得暴露行蹤!”

上官宏業一邊抽氣,一邊很是鄙夷:“什麼粗鄙的稱呼,還王大爺……。”

“咚咚。”兩人的對話再次被敲門聲打斷。

隱書生帶著一個留著兩撇小胡須、中年微胖的男人進了門。

隱書生指著明蘭若:“這就是救了先生的那位王妃。”

無名先生看著明蘭若,立刻激動地拜了下去:“多謝王妃救無名一命,以後您有吩咐,小人無有不從!”

秦王聞言,臉色鐵青地瞪著隱書生:“你在胡扯什麼,明明是我……。”

“這位病人,你施針還要點時間,不如一邊歇著去,待會咱們再繼續治療?”明蘭若含笑看著他。

她帶著威脅的笑容,逼得上官宏業硬生生地把話又吞了回去。

他憤怒的拂袖坐到床邊去了,又憋又恨,明明是他的人犧牲,是他流著血才把無名帶出來,卻被明蘭若截了胡!

明蘭若前扶起無名先生:“先生言重了,如今工坊已毀,您如果願意,就跟著我回悼王府,我府中必有您的位置。”

無名先生看著麵前美麗的女子,她清豔眉宇間隱著尋常人少見的慧黠與明銳和……城府。

她在向他遞出招攬的信號。

無名先生眼神閃過種種複雜之色,他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恭恭敬敬地再次抱拳行禮:“諾!”

明蘭若心情大好,這樣的大師,是不會輕易地向人投誠的,錢財也難以打動對方。

前生上官弘業就是千辛萬苦救下無名,才換得無名的投誠。

她含笑道:“先生昨日也受了些傷,我在您房間留了藥,給您換一換?”

“那就有勞王妃!”無名先生既已經接受了明蘭若遞過來的橄欖枝,自然也不再客氣。

看著明蘭若與無名先生相談甚歡就要走人,上官宏業簡直忍無可忍:“明蘭若,本王呢,本王的藥還沒上完!”

明蘭若輕描淡寫地道:“哦,等著。”

天大地大,大夫最大。

上官宏業氣結,卻也隻能……忍了。

房間裡一時間就隻剩下他和隱書生。

他瞥見一邊放著的木桶,冷冷地吩咐隱書生:“喂,你,去給本王準備熱水,伺候本王沐浴!”

一時間收拾不了明蘭若,他還收拾不了這個巴結明蘭若說瞎話的一介書生?

隱書生危險地眯起眼盯著他,好一會忽然笑了:“好啊。”

嗬嗬嗬……他不殺他就不錯,這小子膽肥了。

不一會,房間的水桶都裝滿了熱水。

隱書生放下熱水盆微笑:“殿下,可以沐浴了。”

上官宏業不耐地訓斥:“不長眼麼,本王受傷了,還不來替本王寬衣!”

隱書生挑眉:“是,殿下。”

他上前替上官宏業寬衣,然後仿佛不經意地一扯腰帶。

那硬邦邦的鑲金玉腰帶就“呲啦”一下,從上官宏業剛包好的腰間傷口狠狠抽過!

“啊——!”上官宏業瞬間臉就綠了,痛得悶哼一聲,猛地推開隱書生。

但是腳下一個踉蹌,直接“砰”向後一滑,就摔進水桶裡。

桶裡的水是被人刻意放了偏燙的熱水,直接燙在他傷口上,痛得他一個哆嗦,眼淚都要下來:“唔——”

上官宏業本能地伸手就去亂抓手邊的東西。

隱書生原本冷眼含笑看他遭罪,卻不想自己衣袖太寬竟被他抓個正著。

對方猛地一扯,竟整個人一把抱住自己,還撕拉一聲扯破了他半舊的白袍。

“滾開……”隱書生整個人都僵住了,厭惡地抽了口氣。

“怎麼,出什麼事了?!”房間大門被人一把推開。

明蘭若聽到上官宏業的慘叫,趕過來查看,誰知道一進門就看見——

上官宏業光著上身死死將露出半邊香肩的年輕書生抱在懷裡。

兩人衣衫不整,一個眼含熱淚,一個“嬌喘”不已。

如此不可描述的畫麵,讓明蘭若沉默了。

片刻後,她縮回了腳丫子,識相地把大門關上:“抱歉,打擾了,二位請繼續。”

原來這就是她上輩子輸得徹底的原因。

她悟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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