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明確說過不能娶自己,那假如……
他日後知道小希是他的孩子,會不會把小希搶走?
按照那人陰晴不定,難以捉摸的性情,還真難說。
明蘭若深吸一口氣,她開始懷疑自己重生回來,想著給孩子認爹,就能一家三口合家歡的念頭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
她索性蹲進溫泉池裡,把臉浸水裡,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管如何,她得在最快的時間裡,讓自己強大起來,積蓄自己的勢力。
不能隻把籌碼押在蒼喬身上,徹底放棄做攀附他活著的女人的念頭!
她可不想再經曆被人陷害,心上人卻抱著彆的女人離開的破事兒。
上輩子和這輩子的經驗徹底教會了她一件事——靠人永遠不如靠自己!
隻有當她擁有了足夠與秦王、太子甚至東廠抗衡的勢力,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她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至於要不要讓蒼喬認小希,那就到時候再做衡量。
明蘭若抬起臉,水珠從她清冷豔麗的麵容上滾下,美麗誘人,卻難掩她眉宇間的柔韌冰冷之色。
“悼王妃,您洗好了麼,我們可以進來伺候您麼?”門外的溫泉宮侍婢怯懦地詢問。
剛才東廠的公公們直接把她們趕到一邊去,封鎖這裡,似有什麼人進去了,她們也不敢問。
直到東廠的人走了,她們才敢過來。
明蘭若的心情已經恢複了平靜,淡淡地點頭:“進來吧。”
……
明蘭若回到清幽彆館時,小希已經被從太後那裡抱了回來。
小人兒正跟一道削瘦斯文的人影一起學下棋。
見明蘭若回來,隱書生起身:“參見王妃。”
明蘭若瞧著他,倒是認真地致謝:“我還沒有多謝隱書生你出手救了小希,您是我的恩人,叫王妃就見外了。”
隱書生細白的麵皮上浮現出一點羞赧,不好意思地道:“小娘子客氣,您是以後我的主家,這也是身為門客應該做的事。”
明蘭若抱起小希,看著他,暗自輕歎了一聲。
都是男人,為何任差異這樣大?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也許該喜歡的是這種沒什麼野心,沒有什麼權勢的男人才是。
偏偏卻被危險可怕的男人吸引。
隱書生看著她盯著自己發呆,不免有些疑惑:“小娘子怎麼了?”
明蘭若看著他,忽然淡淡地道:“隱書生,我從不輕易納人在自己羽翼下,但願你不會再有任何事騙我。”
隱書生一愣,細長的眼底閃過暗湧:“若是有人欺騙您呢?”
明蘭若沉默了一會,縹緲地笑了笑:“一時不忠,終身不用,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說完,抱著小希轉身離開。
看著她窈窕清冷的背影,隱書生眸光複雜而幽暗。
是在警告他吧,莫非看出什麼破綻了?又或者隻是單純的警告即將投入自己門下的門客?
一時不忠,終身不用麼?
真是個決絕的小娘子。
不知為何,他的心臟卻莫名地有些難受,他輕撫了下胸口。
“可是……東廠就是暗殺、欺騙、構陷、刑訊……世上所能想到的所有黑暗與肮臟的滋生地,連蒼喬都是個騙局。”
……
他沒有再說話,轉身看向窗外的月,笑容冰冷詭涼。
原諒不原諒那又有什麼關係?
他要的就沒有人能再搶走,也逃不掉。
……
這一趟溫泉行宮之行,實在算得上驚心動魄。
出了這麼多的事兒,太後娘娘也實在是呆不住了,在溫泉行宮又呆了兩日後,乾脆直接起駕回宮。
明蘭若帶著小希坐在老太太的車輦上回了京城。
她從太後車輦上下來的時候,周圍眾人都看在了眼裡,難掩豔羨和錯愕。
畢竟當初這位悼王妃,人人都知道是個不長命的冥婚王妃。
可如今,算是鹹魚翻身了。
明蘭若知道,這是老太太心疼小希和她,怕她再京城日子難過,特意給她造勢。
畢竟,周家如今是整個京城第最紅火的世家,自從蕭帥滿門忠烈都死光,秦王又還了虎符,周大將軍算是手握兵權第一人。
這次行宮的事,她算是徹底和周家結下梁子了。
“你行事要謹慎小心些,小希還那麼小,再出事可怎麼得了。”太後蹙眉,語氣嚴厲。
明蘭若知道老太太是關心自己,含笑優雅行禮:“是,蘭若知道的。”
春明還有王嬤嬤、婷婷早早地在門口等著她們回來。
看著自家主子拜彆了太後,她們趕緊把自家小姐和小小少爺迎進門,將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都關在門外。
“無名師傅安置得怎麼樣了?”明蘭若低聲問春明。
春明道:“您放心,奴婢昨日就已經將師傅接回來了,太子那邊的人並沒有發覺異常。”
明蘭若知道春明是個極穩重的人,她辦事,自己放心。
春明看了眼跟在明蘭若身後穿著半舊棉袍的削瘦男子,又看向自家大小姐:“這位可是無名先生說的隱先生?”
明蘭若點點頭:“是,以後他會負責給小希啟蒙讀書。”
隱書生上前對著春明行禮:“姑娘好,在下名裡一個隱字。”
春明不卑不亢地點點頭,卻沒有表現得像景和那樣熱情好相處:“您以後活動的範圍就在西跨院後側的書房,請您無事不要隨意亂走。”
明蘭若也沒有阻止她的安排,隻淡淡地看著隱書生。
“是。”隱書生微微一笑,頷首同意,目光掠過春明微微鼓起的太陽穴。
這位大婢女,也是個高手,看來日後進出悼王府,是要仔細謹慎些了。
隱書生在下人的帶領下去了西跨院。
春明看著他的背影微微蹙眉:“整個人有點古怪。”
明蘭若眼神也警惕起來:“哪裡古怪?”
【作者有話說】
二更,求必讀票,順便==啊,為啥那麼人打不好看呀,傷心,我沒咋虐女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