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
明蘭若也不是全無感覺,她自己就是女人。
可是,這話怎麼說呢?
“婊裡婊氣”這種技能如果彆人用來對付自己,當然很不爽,可如果那人是用的目的是勾搭你。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是這位爺生得俊美,他又美而自知,自然發揮起這技能來,事半功倍。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小齊子一個孤家寡人的小太監,哪裡曉得這裡頭勾勾搭搭的曖昧門道。
明蘭若眼尖地瞧見蒼喬身邊的人提著個籃子,隱約有點心的香氣。
她就知道那是他給她準備的,就抬起細白的小臉笑了笑:“爺一定還沒吃,剛醒吧,睡得可好?”
蒼喬想起那半片藏在自己衣襟裡的裙擺,竟有些不自在地輕“嗯”了一聲:“嗯。”
明蘭若瞧著他不自在的樣子,心下好笑,這人還真是奇奇怪怪得很。
該不好意思的時候,他狠辣放肆得像常年浸淫在風月場頂尖兒的玩家老手。
無師自通。
可平日裡這一點最自然不過的情人間的溫存小意,就能讓他紅了耳朵。
不過嘛……
害羞好啊,她就喜歡他這副樣子,總好過他玩人時的樣子。
她歪著腦袋,伸手攬住他的腰肢,溫軟慵懶地道:“我剛巧也想吃點心了,不如陪爺一起吃?”
她也懶得避諱院子裡的人,反正都是蒼喬的人,也不會多嘴。
“嗯。”倒是蒼喬略略有些僵,輕咳一聲,被她這麼攏著回了房。
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是被攬著的那個。
小齊子在邊上拿著個掃把一邊掃,一邊嘀咕。
瞧瞧,又來了,乾爹還不讓人說。
他那副樣子,跟帶著宮人,提著點心在宮裡迎接陛下的柳昭儀有啥區彆?
還會跟陛下告狀訴說自己不被皇後和太後待見的委屈。
陛下攏著柳昭儀進院子,柳昭儀不也這副明明心底歡喜嬌羞又矜持的姿態麼?
嘖,男人啊!
這好好一個大太監,怎麼當了男人以後,就開始口是心非了。
……
第二日,輪到明蘭若起身遲了。
不過昨晚在她連恐帶嚇的手段下,蒼喬隻得親近了她一次就不得不老老實實偃旗息鼓了。
雖然也折騰了半宿,但比起他剛開葷那夜簡直要“乖巧”多了。
畢竟,明神醫說了,原本該好好休養生息,才能讓一株小苗苗長成參天大樹。
奈何因為一場意外,愣是不得不拔苗助長了。
雖然樹是長起來了,可根係不穩,肯定還是要慢慢地澆水施肥,多用藥,好好鞏固。
不然,他老來來回回地跟拿鋸子“伐木”似得,這新樹可受不了!
萬一斷了,可怎麼了得?
她就算是個神醫,也救不回來斷掉的“樹木”不是?
蒼喬聽著,雖然覺得這丫頭在瞎扯淡,但是……
他這位小娘娘有一點沒說錯,她是大夫,掌握著他的身體。
隻要一天不回京,他身邊能用的大夫也就隻有她一個。
所以,嗯,他忍!
他這輩子,動心忍性的事情做了不知多少,還能忍不得這一時麼?
於是,蒼喬也微笑著應了,就鬆開了準備再梅開二度的手,抱著她正經去沐浴了。
不急,來日方長,總有她心甘情願讓他儘興的時候。
……
這日晚間,軍師宋唐帶著衛海、紅姐等東北疆流浪的赤血軍團中人都暗中抵達了顧家寨。
他們一麵暗中接應那些藏進地道的物資,一麵來與明國公明元朗見了麵。
在蕭帥和蕭家將軍們剛敗亡的那兩年,但蕭觀音還活著的時候,他們還是有聯係的。
到了後來,明帝連蕭家滿門婦孺都滅了門,蕭觀音也死了之後,東北赤血軍團內亂。
他們就失去了聯係,如今再見麵,也是一番老淚縱橫,唏噓不已。
倒是陳寧、衛野、景明這一群年輕新生代的赤血軍團成員反而穩重些。
看著長輩們失態,他們都各自領著人上茶水,又稟報了需要報告的事情之後,退了出去。
景明瞧著陳寧冷漠的樣子,她遲疑了一會,還是沒有上前自討沒趣。
直到……
她回了房間,瞧著房間裡的鋪蓋卷兒隻剩下她獨一份了。
她才發了好一會兒呆,後知後覺地想,也許陳寧是真的沒有打算再跟她當兄弟了。
她心裡忽然就空蕩蕩的。
一股子惆悵的情緒蔓延在心頭。
他就那麼討厭她麼?她不理解地蹲在床上半天,心裡隻覺得不得勁。
那種失落感,讓她開始審視自己的內心——
“陳寧挺好的,身材也好,長得也好看,睡著也挺爽的,腦子更是好使,除了小氣,也沒啥缺點,我是喜歡他的……”
她輕聲呢喃著,呢喃著……呢喃了一會。
我是不是喜歡陳寧,甚至像大小姐對督主一樣,喜歡到愛上他了,而不自知呢?
景明想,刀子和陳寧,她更稀罕誰呢?
她撓撓,那我還是更喜歡刀子一點,如果還有一套更好的刀法那就更好了。
所以,她還是沒有愛上陳寧,就算愛上陳寧,她也不會放棄刀和武學。
景明摸索著手裡的刀子,忽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兒——
她為什麼要糾結呢?為啥要為愛不愛這種事情糾結?
他要願意給她喜歡,給她睡,就會來找她。
他要實在不喜歡,那就算了,大小姐說了,勉強是沒有幸福的。
何必庸人自擾?
於是,景明想通了,愉快地吹燈,抱著被子,倒頭就睡了。
不多久,屋裡子傳來細細的呼嚕聲。
窗外不遠處的大樹上,一道修挑隱藏著身型的身影看著裡頭睡得四仰八叉的女人,他默默地捏碎了手裡的劍柄。
他悄無聲息的足尖一點離開了小樓,回了自己的新房間。
陳寧沉默地看著屋簷,窗外冷月如鉤,樹影婆娑。
為什麼,世上會有景明那種女人?
沒心沒肺,又或者活得太通透?
他要與其他人一樣當成一場意外的豔遇,無視景明的話,她大概也無所謂吧。
陳寧冷冷地勾起唇角一笑。
可是憑什麼?
這天下,還沒有人能占了他陳少統領的便宜,倒是片葉不沾身就走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