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腿長,不過一瞬,就已經逼到了徐秀逸麵前。
她抿了櫻桃唇,隻覺得自己被逼退的樣子實在有些可笑,又硬著頭皮往前站了回去,還不忘做出冷靜的樣子吩咐梅珠——
“帶人去查看一下安寧縣主的情況。”
她才不要顯出好像怕他的樣子!
梅珠點頭:“是!”
她立刻帶著去查看安寧縣主的情況。
銀狐瞧著麵前清冷孤傲少女不自覺的小動作,唇角彎起一點笑來:“為什麼要管欺負你的人死活?徐小姐這麼善良?”
這小丫頭犟得挺可愛。
他索性又靠近她一點,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到隻有兩掌寬。
銀狐是混血兒,生得高大,比蒼喬還要高一些,徐秀逸又比身有武將血統的明蘭若要矮一點。
所以,她隻覺得麵前的男人像一堵高大的牆壁,充滿了壓迫感。
徐秀逸緊繃著脊背,沒什麼表情地道:“她如果死了,今日與她起衝突的人隻有我,我會被第一個當凶手懷疑,你太莽撞了!”
她的視線之間全是他袒露的一小片性感胸膛和鎖骨,還有他頸間垂下來的滿是異國風情的金飾……
隨著他的身體起伏,有一下、沒一下地刮過她柔軟的胸口。
夏日衣裳薄,她胸前被刮得輕顫,這種奇怪的被輕薄又不算被輕薄的感覺,讓她渾身僵硬。
他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還真是純情的小姑娘。
銀狐乾脆似笑非笑地抬手撐在車壁上,剛好將清冷的少女圈在自己胸膛前——
“放心,我做得很乾淨,她隻是被打劫了而已,我可不是那種看著我的女人被欺負,無所事事的人。”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徐秀逸隻覺鼻間……都是他胸口皮膚散發出屬於異國的、奇異、有點辛辣的安息香的味道。
銀狐挑眉:“怎麼不是,整個中原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徐秀逸抬起眸,強調:“那隻是暫時的,我們說好的!”
她一抬頭,就撞進男人銀灰色,宛如一片月光海的眼睛裡。
銀狐瞧著身前的少女,眼神愣怔地看著他,小臉細白嬌嫩的皮膚泛出潮潤的粉色。
他心底莫名其妙地微微一動,順勢捧著她的小臉,低頭鼻尖蹭過她的耳邊:“就算是暫時的,你也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要幫你出氣。”
“我……我……用不著你幫我出氣。”女孩兒慌了,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她勉強挺直著脊背,跟男人針鋒相對。
八月的京城雖然不如往年熾熱,可烈陽高照下,男人身上滿是侵略性的香料氣息,仿佛能侵犯她身體的每一寸。
“你……男女授受不親,你離我遠點!”她終於忍耐不了,咬著小巧的唇,想要伸手去推他。
可手卻按在他露出的小半片胸口上,男人滾燙光潔的肌肉燙得她受驚一般縮回手——
這些異國人穿的什麼衣服!
真是……傷風敗俗!
“嗬。”可銀狐卻低笑一聲,按住她的腰肢,不讓她躲,仿佛要將她扣進自己的懷裡。
徐秀逸到底是個從未與男人如此近距離相處的少女,一慌,本能地使出防身的本事——
手肘猛提——狠擊他的腰,提膝頂胯,朝著他腿間男子最脆弱處猛頂!
但是,下一刻她的手就被他擒住,膝蓋也被他的腿壓了回去。
“嗬嗬,抓到了,在黑市裡那天晚上,想要我眼睛的囂張小妞兒。”銀狐挑眉,邪氣地勾起唇角。
他之前就有點懷疑徐秀逸,果然略施小計,就讓這麵上清冷自持,實際上心狠手辣的少女露出真麵目了。
徐秀逸混身一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
原來,他剛才做出那些姿態是在試探她!
銀狐彎起眸子:“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書香門第、仕女之首的徐家大小姐竟會劍術,還是正宗的武當劍法。”
“你乾什麼,放開我家小姐!”梅珠忽然猛地衝過來,像隻小牛犢一樣狠狠撞開了銀狐。
她帶著人查看完了安寧縣主的傷勢,一扭頭就發現這個家夥按著自家小姐!
銀狐倒是從善如流地鬆開了徐秀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梅珠:“徐家真是臥虎藏龍,連小小的丫鬟都身懷武藝。”
梅珠一邊警惕地盯著銀狐,一邊將徐秀逸趕緊推上車。
徐秀逸上車前,冷冷地看著銀狐:“銀狐公子,你我並沒有利益上的衝突,你是千歲爺的人,我與明姐姐交好,希望你謹言慎行,有些話不要亂說。”
說完之後,她提著裙子坐回了車裡。
梅珠沒好氣地盯著銀狐:“請公子的人讓開,我們要回府了。”
銀狐微微歪頭,輕笑一聲,打了個響指,守著巷子口的人就讓開了路。
馬車經過銀狐身邊時,他抱著胸,涼涼地道:“有些恩怨是你我之間的,跟彆人無關,徐小姐當初可是差點一劍刺瞎我的眼睛,如今,你我成了’夫妻‘,這也算緣分了。”
徐秀逸在馬車裡,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這就是為什麼即使知道他是九千歲的人,她也不想讓銀狐知道那天在黑市,和他發生衝突的人就是自己的原因。
她那天沒壓住自己的脾氣,差點一劍戳瞎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這算是私人恩怨了。
銀狐目送著馬車離開,輕笑了一下。
“銀爺,這女人怎麼辦?”有侍從過來詢問。
銀狐淡淡地道:“扔到馬路上去,我最惡心仗勢欺人的貴族了,嘖,她那麼喜歡拿名聲說事兒,那就讓她看看什麼叫人言可畏。”
“是!”那侍從點點頭,叫來一輛馬車,把安寧縣主塞上了車。
他的貼身侍從低聲問:“銀爺,那徐家大小姐……就是那天刺傷你的人?”
那天爺眼睛都差點被刺瞎。
“那丫頭……反正閒著也是沒事兒,算算小賬唄,你家爺做生意的,最不喜歡被人欠的債了。”銀狐指尖摸了下眼尾。
那裡還有一道細細的凹陷,是當初留下的疤痕。
他狐狸眼彎彎,愉快地彎起唇角,帶著點詭秘的惡意:“她給我身上留了個印記,我也該在她身上留個紀念,這才叫銀貨兩訖,對吧?”
要在她身上留點什麼屬於他的東西呢?
那侍從也是東廠出身,知道現在自己這位主子和東廠的那位爺一樣——心眼兒比針尖兒還小,記仇得很。
但是……
“您悠著點,這位徐小姐和明妃娘娘是摯交,明妃娘娘是督主的外甥女,人人都知道千歲爺很疼那位主兒,彆太過分了。”
侍從低聲道。
他還真是沒搞懂這位爺在想什麼,既然記恨那徐大小姐傷了他,又跑來把欺負她的人暴打一頓,是什麼操作。
銀狐一頓,忽然摸著下巴,笑容輕慢地道:“放心,我不會壞那位大人的事兒,我就想點討債而已。”
比如,把她欺負哭了,應該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