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去告訴陛下啊,去說,本座一直護著若若,是因為本座對她有私情,背德逆倫,為天下人不齒,你猜猜,陛下第一件事會做什麼?”
蒼喬悠悠地品了一口茶。
上官宏業臉色變幻莫測,甚至都不用多想,照著父皇的尿性,第一件事就讓人暗中弄死明蘭若。
父皇本來就不喜歡明蘭若,他一直想殺她!
蒼喬是父皇現在離不開的鷹犬和左膀右臂,父皇必是認定了殺了勾引長輩的姑娘,就能讓自己的鷹犬走狗心裡隻有自己!
“你……竟拿她的安危開玩笑,你壓根就沒把她放在心裡!”上官宏業按捺著怒意,捏緊了拳頭。
嘴上說得好聽,可蒼喬這個混蛋卻根本不在意明蘭若的生死!
蒼喬輕蔑嘲諷地看著他:“你一個拿她安危生死來威脅本座的人,是哪裡來的臉說你在乎她的生死,嗯?”
上官宏業窒了一窒,他忽然發現自己被懟得無力反駁。
因為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被悖論——
隻要威脅他離開明蘭若,本質也都是他在用明蘭若的生死做籌碼。
除非,除非他的目的是毀掉明蘭若和蒼喬……
可他並沒有想要殺死明蘭若,他現在一想到她會死,心底就會一陣陣緊抽發痛。
偏偏蒼喬已經和明蘭若的安危是綁在一起了!
那個愚蠢的女人,竟敢跟蒼喬這個注定在新帝登基那一刻,就會死的先帝鷹犬攪合在一起!
“她竟然看上你這種滿腹算計、陰狠冷酷的人,你這種人,哪裡會有什麼真心?”上官宏業閉了閉眼,忍不住抹了把臉。
蒼喬把玩著手裡的白玉扳指:“沒錯,本座沒什麼真心,可她被囚禁五年第一個求助的的人是本座,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她不去找你求救麼?”
上官宏業冷冷地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因為她來找你求救,你也絕不會救她,還會舉報她私逃,她很清楚這一點,你的真心一錢不值。”蒼喬淡淡地道。
上官宏業抿緊了唇角,臉色難堪極了,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似乎有些選擇,從哪裡一開始就錯了,他連駁斥都顯得蒼白無力。
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是被眼前的人搶走了原本就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有什麼在他心底呼嘯著——不對,不是這樣的,是他搶走了屬於你的!
他甚至都覺得頭好疼……仿佛事情原本不是這樣的,就像在另外一是個時空,這些事不是這樣的!
上官宏業死死握緊了拳頭,急促地呼吸著,他咬牙切齒地道:“她是我的王妃,是我的!我不會把她讓給你這個閹人,你隻會害死她!”
說罷,他轉身踉蹌而倉促地離開。
看著上官宏業茫然的背影,蒼喬眯起眼,輕蔑地哂笑:“孬種。”
……
和公公剛剛回到東廠就看著上官宏業臉色蒼白地離開,默默地歎氣。
自家主子爺真是慣會拿捏人心和對方的短處,明明秦王掌握了他的秘密,結果陷入了困境的卻成了秦王。
告密還是不告密,都是痛苦和煎熬。
“主子爺,您還是太心急了,萬一秦王他下令決心告發您,該怎麼辦?”老和進了飛雲廳,有些不讚同地道。
蒼喬喝著茶,淡淡地道:“狗急才會跳牆和咬人,上官宏業如今是太子之位的最高候選人,正是滿懷信心和希望的時候,他又是個自負的男人,還沒有得到若若,他舍不得毀了她。”
他頓了頓,哂笑:“如果上官宙還在太子之位,他倒是有可能用這件事威脅若若和本座為他對付太子,但現在……”
“嗬嗬……他隻會想著等他當了太子,當了皇帝,就能殺掉本座,逼著若若成為他的女人。”蒼喬眯起眼,輕笑。
和公公歎氣:“那秦王殿下注定等不到了。”
……
不急,他不能被那狗閹人激得失去了分寸。
上官宏業出了東廠的門,轉到街角,一拳頭狠狠砸在了牆壁上。
“殿下?”淩波等人看著他將自己的手砸得鮮血淋漓,不免擔憂。
上官宏業揉著發疼的眉心,深吸一口氣:“沒關係的,本王隻是心情不好罷了。”
說不得,吐不出,蒼喬就像一根刺,讓他如鯁在喉。
但沒關係的,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能順利坐上太子之位!
父皇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已經被蒼喬那奸佞搞壞了,他登基之後,必定要將蒼喬淩遲處死,讓這世上再沒什麼九千歲!
至於明蘭若那個蠢女人……
他閉上眼,沒關係,他會讓她親眼看著蒼喬那狗閹人是怎死的,讓她知道她選錯了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明蘭若到時候除了他身邊,哪裡也不能去!
……
“把這封信交給百草堂在城內辦事處的秘使,讓他們轉交蘭若姐姐,叫姐姐小心太子殘餘勢力狗急跳牆。”
徐秀逸將自己手裡的信遞給身邊的大婢女梅珠。
她這些日子雖然不方便出府,但還是會暗中與明蘭若有書信往來,交換朝局意見。
梅珠點點頭:“是。”
梅珠離開之後,徐秀逸看了看天色,吩咐身邊的其他婢女:“準備沐浴吧,天色晚了,早點歇著。”
“是。”婢女們將準備的熱水端來。
隨後,徐秀逸就在貼身侍女的伺候下入水沐浴一番,才穿了肚兜,外頭套著輕薄的外披出來。。
“小姐您先坐,夫人讓小廚房燉了燕窩,奴婢去取。”侍女道。
徐秀逸點了點頭,轉身拿了一把團扇,搖晃著自己回了裡間。
她一進房間,腳步頓了頓,隨後忽然手腕一轉,手裡的團扇帶著殺氣直朝著床上擊去!
“啪!”下一刻,團扇被人直接撣落在地。
“這麼久沒見,你是一見麵要謀殺親夫嗎?”男人嘲諷的聲音忽然響起。
徐秀逸原本都已經去拔牆上劍的動作一頓,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過去。
床上懶洋洋翹著二郎腿坐著的不是銀狐,又是哪個。
兩月沒見,徐秀逸對上那一雙銀灰色的雙眸,竟有些忪怔:“是你……”
“不是我,你以為是哪個野男人?”銀狐從床上一躍而下,懶洋洋地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徐秀逸有些不自在地想要退一步:“你有什麼事,大晚上要過來?是千歲爺有什麼事?”
銀狐眯起眼,目光停在她胸口:“我找你算賬,跟那位有什麼關係?”
徐秀逸忽然發現他的目光灼灼盯著自己,她才後知後覺地猛地後退一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準看!”
她都忘了自己隻穿了件小肚兜,外頭夏日薄外紗披,根本什麼都擋不住春色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