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動心到想把你的腦袋擰下來呢。”明蘭若也學著他彎起眸子一笑。
隻是冰冷的笑意不及眼底。
那麼喜歡試探,是因為知道了什麼嗎?
她不介意讓他看見自己藏在笑意下,眼底的銳利光芒和防備。
楚元白和她對視了好一會,忽然抿了唇,歎氣:“蘭若阿姐不要討厭我呀。”
明蘭若冷冷地道:“你不想我討厭你,就不要做討人厭的事情。”
說著,她起身拿著兩隻烤好的魚準備去找蒼喬,那人不知找小齊子說什麼去了。
可她才起身,卻感覺頭發一疼——
楚元白伸手揪住了她束著的馬尾。
“你乾什麼!”明蘭若沒好氣地轉臉怒瞪著他。
楚元白一臉無辜地揪住她的袍子:“我的烤魚吃完了,蘭若阿姐給我留一個吧!看在我今天那麼努力為你乾活的份上!”
他一副不給魚,就不放手搗亂的樣子,明蘭若蹙眉,從手裡分了一隻穿著烤魚的樹枝,遞給他——
“既然喜歡吃魚,就自己去抓和烤!”
楚元白接過來的時候,趁機突然抓住她手裡另外一隻穿著烤魚的樹杈,一把將她手裡最後一隻烤魚也搶了過來。
“我不,蘭若阿姐烤的魚好吃,我都要!”
明蘭若不防,兩隻烤魚都被搶走了,手指還被樹枝的枝椏刮出了一點血痕。
她惱火凶狠地瞪著麵前的苗疆少年:“楚元白,你想死是不是!”
還好她鬆手快,不然掌心都要被擦傷。
楚元白看著她手上劃出血痕,乾笑:“嘿,我不是故意的啦。”
明蘭若笑了笑,擼袖子拿了一根烤魚樹杈子朝著他狠狠抽過來:“我是故意的!”
少年被抽了一樹杈子,疼得怪叫一聲,趕緊一手抓了一隻插著魚的樹杈,跳起來就跑:“啊啊啊,老巫婆打人了!老巫婆欺負人啦!”
老巫婆?!
明蘭若氣笑了,他大爺的,這王八羔子!
……
蒼喬正吩咐小齊子什麼,忽然聽見少年的尖叫,他眉心一擰:“楚元白那白癡又在乾什麼!”
他不悅地轉身一看,就見明蘭若正舉著樹杈子滿河邊地追著楚元白攆著打。
楚元白靈活得跟隻泥鰍似的,但明蘭若用上了輕功,還是追上去,抽得楚元白吱哇亂叫。
他偏不放棄地一個勁朝著明蘭若罵——老女人、老巫婆!
“哈哈哈,小娘娘的輕功最近真是有長進,跟攆狗似的!”小齊子在一邊瞧著,笑得肚子疼。
蒼喬卻冷哼一聲,斜了他一眼,小齊子馬上乖乖地禁聲——
忘了,自家主子爺是個醋精。
蒼喬眯了眯眼,隨手摘了一片竹葉,捏在手裡一彈。
竹葉帶著勁風直彈上楚元白的膝蓋。
他尖叫一聲,直接摔了個狗吃屎,手裡的魚也摔飛了,他怒氣衝衝地爬起來罵:“哪個孫子偷襲你小爺我!”
話音未落,就感覺背後陰風陣陣,他一轉頭,就看見明蘭若插著腰,一手提著樹枝朝著他獰笑——“還搶老娘的魚嗎?”
楚元白撇撇嘴:“還敢!就不讓你送給蒼老頭子吃!”
“啊——啊——啊——快彆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不一會,正在河灘上烤魚的小廝們都聽見了楚元白的痛叫。
嘖,人哪,就是不能嘴賤。
回程的路上,明蘭若直接歪靠在車壁上,一個勁地打哈欠,腦袋一點一點的。
“躺著吧,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乎地玩瘋了。”蒼喬見不得她那副樣子,放下手裡的折子,指尖敲敲自己的大腿。
明蘭若也不客氣,直接歪過去,在他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好。
她忍不住吐槽:“還好小希不是楚元白那種皮性子,要是咱們的娃那樣,真是掐死算了,生來就是討債的!”
蒼喬拿了帕子,慢慢地替她擦額上的細汗:“你很喜歡楚元白,跟他玩得那麼瘋?”
明蘭若懶洋洋地道:“是個厲害有趣的人物,擅長扮豬吃老虎,瞧瞧太子的下場,就知道這小子心狠手辣,出手乾脆。
她蹭了下他的腿,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沉煙香,越發想睡覺——
“他既喜歡扮可愛弟弟,那我也不介意扮凶狠姐姐,不打他白不打。”
蒼喬輕笑,捏了捏她得鼻尖兒:“小娘娘要小心點,他可不像因為你體內有蠱神,就願意臣服你膝下,奉你為聖女的人。”
明蘭若拽下來他的手,握住,懶洋洋地道:“他好像發現了你我之間關係不單純,我猜……”
她頓了頓,冷笑一聲:“他八成是從太子那裡打聽到了什麼,至於太子怎麼知道咱們之間的關係,除了雲霓告密,不做他想。”
蒼喬淡淡地道:“本座已經派人在追查雲霓的下落,目前打聽到的消息,是她中了你的毒針之後,陷入了昏迷,但仍不知下落。”
唯一能確定的事,就是太子自己都不知道雲霓去了哪裡,她在秘密醫館裡忽然失蹤了。
明蘭若懶洋洋地閉上眼:“我猜,楚元白多少知道點什麼。”
太子後來的勢力都被控製住了,無力藏匿雲霓,能和他接觸的就是楚元白。
這也是為什麼她到現在對楚元白都沒翻臉的緣故。
楚元白想要她身體裡的蠱神,她想要從他那裡得到雲霓的下落,順便穩住他和西南三省的勢力。
明蘭若有點迷糊地嘀咕了一句:“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壁,越來越多人知道咱們的秘密了。”
太子死了,可還有上官宏業、楚元白……
“秘密被第二個人知道的時候,就已經不能稱為秘密了。”蒼喬皙白的長指溫柔地撫過她的發。
看著腿上睡著的姑娘,他輕笑了笑,溫柔又愛憐地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可是,沒關係,不會太久了,他會讓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名正言順地將她從名分到人都搶過來!
……
青雲山間的一處青瓦白牆的大院子裡。
香娜正百無聊賴地一遍遍地帶人檢查著各種準備好的藥材。
不多久,一道少年的人影提著個小包袱,輕巧地直接從牆頭上躍了下來。
“阿哥!怎麼樣,得手了嗎?”香娜眼睛一亮。
楚元白勾起唇角,將小包袱打開遞給香娜:“你阿哥辦事,放心!”
那包袱裡是半截不長的樹枝,樹枝明顯穿過什麼肉類,但底部隱約可見一點不太明顯的血痕。
另外包袱裡還有幾根長發。
“這是明蘭若的血和頭發吧,你確定!”香娜不放心地問。
沒辦法,明蘭若那個女人太狡猾又太厲害!
楚元白詭秘一笑:“我親自弄出的血和揪下來的頭發,還能有錯?”
為了得到明蘭若的血和頭發,他可沒少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