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若垂下眼睛:“他一貫如此的,帝王心術,從不會對一個女人一心一意。”
前世今生都是這樣。
上官焰喬看著她,眯了眯眸子,有些危險的道:“怎麼,聖女這是心裡有遺憾。”
說著,他頓了頓,彆開眼哂笑一聲:“也是,當初明大小姐可是一心一意鐘情著秦王。”
縱然是前世孽緣,今生大徹大悟,也難免沒有遺憾。
明蘭若:“……”
前腳才說他感覺豁達了很多,連話都多了起來。
現在就又開始了屬於蒼喬的彆彆扭扭、陰陽怪氣的表演。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嗎?
她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他腰肢上的肉,湊過去,冷笑:“焰王殿下,再翻舊賬,說這些,可沒意思了!”
情人之間,這般猜忌和不停翻舊賬可要不得。
再多的情感,遲早都要消磨殆儘的。
上官焰喬一僵,瞧著她不高興的樣子,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扯,便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
“你當初不也總拿雲霓嗆我。”他輕哼一聲,懶洋洋地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
如果不是前生,上官宏業最終辜負了她,她心中鐘情的人始終是那人。
今生的她也是他從彆人懷裡硬搶回來的。
賭注的就是她。
這是一個贏家通吃,輸家喪儘一切的賭局。
明蘭若微微支起身體,反手將他抱在自己懷裡,輕聲在他額角邊道:“那我們就說好,今生今世,永不猜忌對方。”
用了前世今生,足足兩世,萬重山水,他們才在一起,不該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謂的猜忌之上。
“從人到心,我都是你的,小舅舅。”她低頭輕輕將唇印在他的額上。
上官焰喬一頓,扣緊了她的細腰,將臉埋進她的頸邊,似用她填滿了內心的虛無深淵。
他幽幽地道:“如果我也一樣,比他算得更深更多呢?”
他頓了頓,抬起幽暗莫測的眸子看著她——
“畢竟我和他都是上官家的人,我如果得到你,就是文帝皇子與被冤殺的舊臣遺孤聯手,以護正統,討伐現在的偽帝,沒有比這更好的借口。”
天下人,一聽便知正統何在,占據所有的道德高地,才能一呼百應。
明蘭若一愣,看著他,忽然問:“那焰王殿下,要不要聽聽我的算計?”
上官焰喬挑眉:“聖女說,本王洗耳恭聽。”
“首先……”
明蘭若笑了笑,忽起抬起指尖從他性感的喉結一路滑上他的下巴、然後經過他嫣紅的薄唇、高挺精致的鼻尖、鋒利裡帶著點陰鬱的惑人眉眼……
最後停在他額頭火焰龍紋下,扭曲的肌膚紋理卻讓那龍紋與火焰更顯立體感。
顯得他容貌精致囂豔到極致。
明蘭若微微一笑:“首先,殿下容貌絕美,深得我心,古時既有周幽王火戲諸侯博佳人一笑。“
“殿下在我這裡也是佳人,我願意為得到殿下的身心,做一回昏聵的聖女有何不可?”
她頓了頓,眯起清豔到邪氣的眸:“畢竟侍奉神,與神結下血契的人,總該得到神的偏愛。”
她如今也想通了,管他到底為什麼對她如此偏愛。
隻要她清楚他對她偏愛入骨,甚至願以命為祭,換她新生,永不背叛就夠了。
上官焰喬眯了眯幽暗莫測的眸,輕哂:“神的偏愛嗎?”
這丫頭,自從用蠱神鼎進行——聖女召喚之後。
她似衝破了某種桎梏,又或者獲得了蠱神全部加持。
即使如今不被蠱神降臨控製的時候,身上都多了三分撩人的邪氣。
真是挑釁得叫人……心癢難耐。
就是不知道,在床上,她這副嬌軟的身子骨,是不是還能這麼囂張。
他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指尖慢慢撫過她纖細的腰肢:“本王是要感謝蠱神的偏愛。”
“其次……”明蘭若低頭湊到他麵前,鼻尖兒對著他的鼻尖,悠悠地道——
“西南三省已都是我的人馬,東北疆有我父親坐鎮,不光是焰王殿下,我也一樣要捅破這天,改旗易幟!”
她頓了頓:“殿下如今坐擁西北大軍外,隻怕銀狐出使北疆多年,北疆也有殿下的人馬。”
“否則怎麼新帝下令北疆大軍與中路大軍合圍西北,結果北疆大軍竟忽然出了馬瘟。”
大軍拖延行程許多,才導致上官宏業派去的先鋒中路大軍,敗於焰王殿下的西北大軍手裡。
“想不到聖女身居西南,倒是對北疆的消息靈通得很。”上官焰喬含笑看著她。
明蘭若忽然低頭,捧著他的臉,輕吻他的眉眼:“所以,殿下和我之間,這也算是一場交易,一場互相成就的利用,我自然——”
她頓了頓:“甘之如飴。”
上官焰喬閉上眼,心仿佛浸在她溫柔的吻彙聚成的暖水裡。
這小女人在用這種方式安撫他心底仍有的陰暗。
不得不說,效果很好。
她很知道怎麼安撫他。
上官焰喬忽然輕聲道:“很多年前,長姐把你交給我的時候,讓我與你在她病床前,結下了血契。”
明蘭若抱著他,動作微頓:“嗯。”
她多少猜測到了,不是娘親,就是外婆。
應該是娘親的可能性大一點,否則她不會那麼放心把自己交給他。
上官焰喬淡淡地道:“長姐要保證我永遠不會背棄你,大概是因為她知道人性不可靠,隻有生死利益才可靠。”
明蘭若挑眉:“所以是那時候結下血契的?”
她有些納悶:“可是我十六歲那年去找你,你可是直接把我關了五年。”
按理說,血蠱宿主應該無法拒絕蠱神才對。
上官焰喬挑眉,有些譏誚地挑眉:“怎麼,聖女真以為血蠱能控製我的一切?”
明蘭若沉默了一下:“行吧,是我低估了殿下的心誌。”
上官焰喬瞧著她悶悶的樣子,又拍了下她的小屁屁:“怎麼了,還記恨呢?”
明蘭若卻搖搖頭,低頭瞧著他:“阿喬,你真的不怪我娘親讓你結下這種血契嗎……”
上官焰喬卻懶洋洋地笑了:“從長姐將你交給我的時候,我就甘之如飴與你結下血契。”
上官焰喬低頭輕嗅她胸口間的香氣:“從此,世上有人與我血脈,不必一人孤孤單單的行於黑暗之中,更何況當初我就在長姐麵前發誓過,必護你一生順遂。”
他自嘲又陰鬱地舔了下唇角:“說實話,我很喜歡這個血契,不是它,我這輩子大概也得不到你,更彆說小希。”
但這大概也種下了一個‘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