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瞧著他結實光裸的胸口都要壓到自己胳膊上。
她忍不住紅了臉:“你彆求我,求我也沒用!不喝藥我就告訴關將軍去!”
周如故瞬間氣餒,往床上一躺:“唉,真是的,人與人之間,連一點溫情和信任都沒有了。”
春和輕哼一聲:“我既無溫情和信任,便走了,你自己照顧自己去吧。”
說著,她就要起身。
周如故忙拉住她的衣袖:“好春和,我錯了還不成,我喝。”
說著,他湊到她身邊,就著她的手一下子喝完了一碗藥。
周如故苦得眉頭緊皺:“咳咳咳……好苦,好苦,有蜜棗子嗎?我得吐了!”
春和瞧著忍不住想笑。
陳寧沉穩,周如故跳脫又活躍,可這高高壯壯的漢子,不怕刀子,怕藥苦!
她拿了一碟子早已準備好的蜜棗送到他麵前,用帕子拍了拍他的背:“之前,你被人往肚子射了一支毒箭,都不見喊疼,下次再如此冒進受傷,你隻怕要喝十碗苦藥!”
周如故趕緊塞了顆蜜棗進嘴裡,他躺下去,歎了口氣:“知道了,窮寇莫追嘛!”
雖說,必要的追擊和壓迫是為了讓敵人慌亂,將敵人逼入既定伏擊之路,但是他確實輕敵了點。
發現陌生的‘赤血騎兵’向自己靠近和求救時,他不是沒有懷疑過。
可還是中招了!
“好了,你吃了藥好好休息!”春和替他拉好被子,才要走。
周如故卻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春和。”
“怎麼……”春和忽然覺得掌心裡被男人塞進來什麼東西。
她一愣,低頭看著自己掌心裡一對兒精致的草編小螞蚱,但拴著小螞蚱的玲瓏球確實赤金的。
“我這不是埋伏的時候,閒得慌,就順手扯了草編了兩個小玩意。”周如故輕咳一聲,蜜色的俊臉漲紅。
春和瞧著那小螞蚱,忍不住笑了:“玲瓏球也是你編的?”
周如故有點不好意思,憨憨地摸摸頭:“那個……那個是買的,你介意嗎?”
春和把一對兒小螞蚱握在掌心,紅著臉笑吟吟:“我很喜歡的。”
這憨憨,人家要麼送鴛鴦,他送螞蚱。
可小小螞蚱精巧地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也虧他有這心思。
周如故看著春和把那對兒用純金玲瓏球拴起來的螞蚱掛小腰上了,他忽然有點……
“春和……”
春和低頭瞧他,男人悶憨地一笑,俊臉突然湊過去“吧唧”一下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你真好看!”
春和瞬間漲紅了臉:“你這登徒子!”
說著,她起身捧著藥盤子就跑了。
出門還絆著門檻,差點撞上小齊子。
小齊子忙扶住她:“春和姐姐,你還好嗎?”
春和臉色緋紅,慌忙定了定神,剛才沒被小齊子看見吧,真是羞臊死人!
她尷尬地看了他一眼:“我沒事,你怎麼在這裡,主子爺和大小姐那邊沒人伺候嗎?”
小齊子笑了笑:“有其他婢女們在院子外頭伺候著,我再拿點藥過來給周校尉。”
春和有些納悶:“大小姐不是已經讓我拿了藥來了嗎?”
小齊子垂下眸子:“嗯,這是些我們爺讓拿來的。”
春和點點頭,接過來讓周如故身邊的親兵送進房間:“那就替我多謝焰王殿下。”
小齊子輕咳了一下:“周校尉還好嗎?”
“還好,箭頭雖然有毒,但是大小姐之前拿來的藥已經給他解毒了。”春和歎了口氣。
江湖上論解毒,除了唐老就是他們大小姐的本事第一。
小齊子垂下眸子,看著她腰間的那成雙成對的螞蚱,他從袖子裡拿出來一隻白色小瓷瓶遞給她。
他輕聲道:“春和姐姐,這是人參養榮丸,你吃一點,能提神,彆光顧著照顧人累壞了。”
春和一愣,接過來,笑著摸摸他腦袋:“你呀,總是那麼細致,春和姐姐也沒彆的謝你,明日給你做你最喜歡的蒸肉包。”
小齊子也笑了笑:“那我就等著春和姐姐的包子了。”
門裡忽響起周如故的聲音:“春和,我好餓,我想吃牛肉麵,廚房有嗎?”
春和一愣,想起那憨憨剛才親自己,頓時又紅了臉,沒好氣地跺腳:“你腸肚受傷,吃什麼麵,喝藥去!”
周如故被嗆了聲,老老實實,也不敢多話了。
可春和這麼說著,卻轉身匆匆地往邊上小廚房去了。
小齊子瞧著她忙碌溫柔的背影,垂下眸子,露出苦澀的笑容來。
他可真賤,明明知道自己一個閹人,是配不上春和姐姐的,也知道春和姐姐定親了。
可他……還忍不住在春和姐姐身邊打轉。
明明覺得隻要春和姐姐幸福就好了。
可每次看見、聽見他們定親之後關係越來越好,他心裡都跟刀子割肉似的。
他悶悶地轉身離開。
賤就賤吧,也許哪天真心疼得麻木了,他就不會再疼,能真心誠意地看著她快樂幸福一輩子。
……
另外一邊,明蘭若放下碗筷,看了看窗外:“也不知道周如故傷勢怎麼樣了,一會去看看他。”
邊上坐著的男人卻給她舀了一碗烏雞竹蓀湯:“他傍晚被人扛回來,你不也沒去看,隻讓春和帶著藥去了,現在又何必再去打擾人家未婚夫妻?”
明蘭若想想,也對。
軍醫說了周如故傷勢不算重,就是箭上有毒,但大黃尿做的解毒藥解百毒。
所以那時候,她沒去看周如故,隻讓春和去了。
春和是要嫁給周如故的,自己刻意讓她單獨去施恩救治周如故,有助於小兩口加深感情。
聽底下人來彙報,周如故的傷勢穩定住了,精神也好。
那現在……
好像暫時也沒必要大晚上去打擾他們了。
明蘭若瞧著身邊的上官焰喬,有些遲疑——
“阿喬,今天關叔父問你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未來如果大事得成,你真的不介意皇位旁落嗎?”
她倒不是一定要當女皇,隻是她沒想出來能讓赤血的人接受再效忠上官家的皇子。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隻要阿喬姓上官,她嫁給他,還是上官宏業對赤血來說都差不多。
都意味著——赤血軍團還得在上官家麵前俯首稱臣,還得把命運交托在曾經再三辜負自己的上官家族之人手裡。
可那個皇位,是阿喬應得的。
他前半生忍辱負重到那樣的地步,用二十年去完成的複仇——
要坐上那個位置才算真正的完全複仇吧。
“怎麼,你懷疑我是因為你在外頭聽著,所以故意說給你聽?”上官焰喬放下了湯碗,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