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逸呆滯了半天,終於漲紅了臉,找回了自己失去的聲音:“銀狐——你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這個家夥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沒人告訴她一聲,真是要瘋了!
這叫她怎麼去跟大哥解釋啊?!
徐秀風也聽出來了不對勁,怎麼,自家小妹竟然認識這個床上的家夥?
他看向徐秀逸,臉色難看:“這家夥是誰?”
徐秀逸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秀氣端方的麵孔上滿是窘迫。
她這輩子都沒有感覺如此羞恥過。
“哥哥,他……他……是……”徐秀逸簡直說不出話來。
即使仕女典範這種東西對外的麵具,可未出閣就當著哥哥的麵鬨出這種事……
“大舅子,不要那麼緊張。”銀狐看著徐秀逸那副窘迫到快暈過去的樣子,伸手拍了拍揪住自己的徐秀風。
徐秀風一呆,腦海中閃過什麼,瞪著麵前的登徒子,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徐秀逸:“這是……蘇萊曼親王?”
銀狐笑眯眯地道:“大舅子,可以叫我銀狐,我在中原最常用的還是這個名字。”
徐秀風看著銀狐,忽然一個漂亮的翻腕,反握住匕首的把,狠狠地朝著他臉捶了過去。
銀狐竟沒躲,直接被狠狠地“砰”一下捶翻在床下,悶哼了一聲:“嗚!!”
他唇角都滲出血來,徐秀逸見狀,立刻上前兩步去拉他:“銀狐!你怎麼樣了!”
可徐秀風一把拉住她,厲聲道:“不許去!”
徐秀逸忍不住看向徐秀風:“哥,你怎麼動手打人!”
銀狐舔了舔唇角,看著徐秀逸緊張的樣子,眼底閃過一點狡獪的笑意,這一下子倒是挨得值。
徐秀風眉目森冷地看著自家妹妹:“我這還打得不夠,你和他如此廝混多久了?可發生過什麼逾越之事?”
自家大哥問得那麼直白,徐秀逸就算是不是尋常懦弱閨秀,卻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她頓時臉色又白又紅,拽緊了手裡的帕子:“我……我……”
她和銀狐……
徐秀逸腦海裡瞬間閃過銀狐那天晚上按住自己做的那些事,雖然他說沒有真的碰她,可……
他做了比那些更讓她羞恥的舉動。
後麵幾次見麵,他雖然沒有再像那次一樣過分,可少不得要親……親自己。
徐秀風看著自家小妹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怒道:“縱是訂婚了,你還沒出閣,竟藏了男子在自己閨閣裡,傳出去,你還怎麼做人!你讀了那麼多書,都讀進狗肚子了嗎?”
人言可畏,更何況在禮教森嚴的京城!
就算是明家大小姐,後來憑借著那樣的手腕,從泥沼裡爬出來。
翻身成了敢和先帝叫板的明妃,尋常人不敢招惹,那又怎麼樣?
關於她的流言蜚語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如果隻是一般的貴女,早就不知道熬不過去,死了多少次了。
但那位不是尋常人物,摸爬滾打,站在和男人一樣的位置,手握大權,背靠軍隊,自然不將這些話放在眼裡。
“可你隻是一介大家閨秀,你受得了那樣的流言蜚語嗎!”徐秀風忍不住怒火中燒。
徐秀逸被說的麵色緋紅,羞愧地低頭,眼淚都要滴出來:“大哥……”
“跟她無關,是我自己非要來找她的。”銀狐見狀,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不客氣地擋在徐秀風麵前。
打他可以,小丫頭是他的女人,可不受這份氣!
徐秀風自己是個端方君子,看見銀狐那又橫又浪蕩的樣子,心下又氣又恨。
自己的妹妹怎麼就許配給這麼個不把妹妹名節放在眼裡的東西?!
京城裡,哪家高門大戶的公子小姐定親了,也多是在家人允許和小廝婢女陪伴下,燈會上見一見。
或者去詩會上一聚,茶館裡吃上一盞茶罷了。
可這渾蛋,竟敢直接這麼占小妹的便宜,根本不尊重她!
也分明是不將他們徐家放在眼裡,以後豈能善待妹妹?
他抬起拳頭就揍!
但這次銀狐可不打算再讓了,讓了一次就算讓大舅子出氣,也博得小丫頭心疼。
他直接抬手格擋!
徐秀風見他還敢擋,惱火之中,出拳狠辣如疾風。
短短時間內,兩人拳、腳、肘、掌……迅速地過了十多招!
偏偏還是全避開了屋子裡的東西,沒有摔打了東西,弄出大的響動,驚動外頭的人。
隻徐秀逸的貼身大婢女梅珠也是會武藝的,聽得響動,第一時間就衝進門來,頓時驚呆了:“小姐……”
怎麼大公子一回來就跟銀狐公子打起來,銀狐公子又哪裡鑽出來的?
沒聽通報說未來姑爺來了?
徐秀逸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攪著帕子,閉上眼:“梅珠,你出去,守著門,如果有人問,隻說我與哥哥在探討一本新的掌法秘籍。”
院子裡其實也是她的心腹,但這種丟人的事兒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梅珠也不敢多問,立刻轉身出去把門鎖上。
徐秀逸轉身朝著還在打的兩人,深吸一口氣,低聲怒道:“你們再打,我就一根繩子在這裡吊死自己!”
明姐姐說過,一哭二鬨三上吊,雖是市井潑婦之舉,但……有效!
果然,兩人瞬間分開,各自都有些喘氣。
畢竟他們打起來的時候,不但得想辦法打中對方,還得避開一屋子的家具擺設。
哪個雙耳彩瓷蓮花紋瓶摔了,哪個魚戲蓮葉屏風被刮倒了,還得想辦法扶住。
這一架打得自然心累。
徐秀逸看著自家大哥也就是拳頭紅了,銀狐一張俊朗深邃的麵孔上卻掛了至少兩處紅。
狐狸是讓了她大哥的,她知道。
徐秀逸眼底刺了刺,忍不住彆開臉:“你還不走,欠打不成?”
徐秀風瞪著擋在自己麵前的小妹妹,這丫頭口嫌體直的,分明是護著那隻異國不要臉的臭狐狸!
誰知銀狐卻哂笑一聲,舌尖抵了下頰側被打疼的地方,吊兒郎當地坐下來,長腿一翹:“走什麼,大舅哥打了我一頓,出完氣,不是要和焰王聯係嗎?”
徐秀風看著他那囂張的樣子,真是氣得又想打人。
可最終還是忍了下去,一掀袍子下擺,目光森冷地坐下來:“你和焰王什麼關係?”
銀狐托著下巴,笑眯眯:“我是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