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吧,我還有最後一點後手,就像你當初接近我,就是為了從我身上套出這些東西是不是在我身上,我還有沒有後手,有沒有人與我接應。”
蕭蘭寧澀然又厭恨地死死盯著上官焰喬,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關悅城見狀,忽然厲聲冷叱一聲:“你還真是賊心不死,半點不像蕭家血脈,來人,將她拖下去!”
蕭蘭寧扭動掙紮著死死盯著明蘭若:“你敢嗎,你敢看證據嗎!”
眾人見狀,不由有些猜疑不定地看向明蘭若。
上官焰喬也抬起眸子看向她。
明蘭若麵色冷淡地道:“景明。”
景明便點點頭,朝著蕭蘭寧走去,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
上官焰喬麵色淡然,但背脊卻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
明蘭若取過東西看了起來,發現這是一張不大的泛黃小紙條,記載著看像一條用藥記錄——
辛酉年八月,蕭氏服此藥一副,吐血,夜不能寐。
已服十八日,再服七日,便會虛弱吐血而亡。
……
紙條沒有之前兩封一樣有名字落款,也不是什麼特殊紙張。
但上頭的墨跡深入紙張之中,一看便不是拚接而成。
而且上麵的字跡,是這樣的熟悉。
明蘭若,麵無表情地盯著那字跡好一會
“怎樣?你娘都是他下毒害死的,是不是很痛苦,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為了權勢拋妻棄子,不將我們姐弟接回去,為了權勢他們什麼都做得出!”
蕭蘭寧死死地盯著明蘭若,惡意又幸災樂禍地大笑。
明蘭若能感覺到上官焰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忽然輕輕聞了一下那紙張,抬起眸子,看著蕭蘭寧期盼的眼神,忽然哂笑一聲——
“蕭蘭寧,你還有什麼更真一點的證據麼,上官宏業造假的法子,實在過於拙劣,找人模仿筆跡,再拿茶水醃製做舊的紙張,破綻百出。”
說著,她五指一合,略用內力,那張紙條瞬間就被她揉成了無數碎片落在地上。
蕭蘭寧頓時呆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明蘭若。
那是她孤擲一注,拿出來的最後底牌了!
這女人就這麼隨便聞一下,看一下,就捏碎了?
上官焰喬看著明蘭若,眼底卻波瀾湧動,如有無數風暴在其中。
“明蘭若……這……這不可能是假的!”蕭蘭寧失聲尖叫。
絕對不可能都是假的,新帝壓根沒有必要這麼做!
這一次,赤血高層眾人徹底相信厭惡透了蕭蘭寧。
“這女人當真是死不悔改!”
“這種人竟是蕭家血脈!”
“叛徒真是……當殺!”
蕭蘭寧恐懼得瞪大眼:“不是的,我……”
關悅城冷冷地道:“堵住嘴,拖下去待審!”
不一會就有兩個女衛過來,三兩下將歇斯底裡的蕭蘭寧堵了嘴拖下去。
這一次,不再是關院子,好吃好喝地伺候,而是關了柴房。
連前廳坐著的蕭蘭堂也被人帶了下去,不過他這次倒還算幸運,隻是依舊被關回了原來的院子,方便分開審訊。
……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前麵的宴席還在,不要為這種人和事耽誤了荊南王的接風宴。”明蘭若平靜地笑了笑。
一直冷眼看完了所有過程的楚元白看著明蘭若,眼底閃過一絲擔憂:“阿姐……”
“阿姐無事,一出鬨劇罷了。”明蘭若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起向門外走去。
經過上官焰喬身邊時,她甚至還對著他微微一笑:“走吧,殿下,宴席已開,耽擱了那麼久,菜都涼了。”
上官焰喬深深地看著她,喉結微微動了動,低聲道:“好。”
一行人回到前院,各自用起膳來。
赤血高層們低聲議論著方才的一出很有些驚心動魄的“鬨劇”。
原本沒資格去後廳的人也都知道了發生了什麼。
眾人都忍不住憤怒於上官宏業的狠辣狡猾手段,唏噓著蕭家血脈的墮落。
“不知要怎麼處置那對姐弟?”
“唉,蕭觀風大爺雖然是文官,卻也鐵骨錚錚,怎麼就……”
相信不久之後,整個赤血都會傳開心新帝如何利用蕭家這對姐弟認親,來構陷焰王,分裂西北軍和赤血之事。
……
聽著那些議論,主桌上坐著的幾人麵色淡淡,隻各自用膳。
隻是,終究都有些食不知味,氣氛也有些怪異。
不過兩刻鐘,明蘭若便放下了筷子,對著眾人含笑道:“諸位將士隻管與客人們一起用膳,我這邊還有些事,便不作陪了。”
上官焰喬看著她起身離開,便也要起身跟著去。
可明蘭若隻是輕輕按了按他的肩膀:“殿下,荊南王剛到,你是我的夫君,替我好好招待一下客人吧。”
看著她清冷平靜的眸子,上官焰喬目光幽暗複雜:“好。”
明蘭若笑笑,起身領著景明和一起離開。
看著她窈窕的背影,上官焰喬的捏著酒杯的手背微微泛出青筋來。
上官焰喬忽然看向關悅城,目光隱忍而陰鬱。
她定是去見蕭蘭寧了,不能讓蘭若去私下審蕭蘭寧!
關悅城在邊上坐著,眉心也微微擰了擰,暗自歎了口氣,對著他微微搖頭。
然後,關悅城也起身,找了個借口離開。
……
可出乎上官焰喬與關悅城的意料。
明蘭若並沒有私下去見蕭蘭寧,而是徑自回到自己的院子。
“大小姐……”春和已經聽說了所有的事情,迎了上來。
明蘭若微微點頭:“嗯。”
回到房間裡,她便坐下,景明便去把其餘伺候的女衛都打發遠了。
“大小姐,今兒的事,我聽著,有些不對,焰王殿下如果想殺蕭蘭寧,都不用簪子,就能要了她的命,怎麼可能讓她活到現在。”
景和一直沉默著,直到這一刻才出聲。
明蘭若垂下眸子,靜靜地看著春和端來的茶:“我知道。”
有些事兒她知道,他也知道她可能知道,但他們都在當她不知道。
因為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了好。
更何況,比起殘酷的真相,一個強悍有力的盟友更符合赤血的利益。
比如,那張最後的紙條,真的不能再真,就是少年蒼喬的筆跡。
除了蕭家、連娘親……都一起是他送走的麼?
不知為什麼,看著他當著她的麵撒謊,哪怕知道苦衷,心裡依舊賭得……難受。
明蘭若微微紅著眼眶,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