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瑩抱著繈褓裡的小人兒,抬起眼看向杏仁:“長姐和父親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
杏仁看著明玥瑩,搖搖頭:“自從上次咱們逃出去被抓回來後,慕統領就不讓外頭人進來了,沒法傳遞消息了。”
不知道為什麼二小姐好像對大小姐越來越親近了,可能是看開了吧。
不過這也算是好事,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夫人那般行事,二小姐也不至於和大小姐離心離德,鬨得差點沒了命。
“但奴婢看著慕統領已經聽命於千歲爺……不,焰王殿下,慕家也算是站在國公爺和大小姐一邊的。”杏仁努力地寬慰著明玥瑩。
明玥瑩輕輕拍著懷裡的小思兒,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隻要慕青書還好好地聽從焰王殿下的命令行事,想必父親和長姐那邊進展也會順利!”
杏仁點頭:“是的。”
明玥瑩抬起眼看了眼杏仁:“我如果給慕青書當了兼祧之妻,他怎麼也要顧忌我和孩子,好好地給長姐和焰王做事。”
杏仁點頭如搗蒜:“沒錯,姐妹同心才能其利斷金。”
明玥瑩笑了笑,看著窗外:“我啊,眼界不高,總是乾出些傻事來,如果能幫到長姐和父親,又能圓了我成為青玉妻子的夢,那我會努力。”
杏仁暗自歎氣,不管怎麼樣,有點事兒讓二小姐惦記著要做。
總好過她了無生趣,消亡在慕家祠堂裡。
慕青書離開了明玥瑩的房間,吩咐那幾個女侍:“看好明二小姐,她有什麼異常便告知我。”
“是!”幾個女侍點頭。
慕青書看了一眼明玥瑩住的地方,轉身向祠堂外走去。
他身邊的親信忍不住低聲問:“統領,侯爺那邊咱們根本聯係不上,什麼時候同意您娶明二小姐當兼祧之妻了?”
兼祧兩房在世家宗族裡是挺常見的,可選擇的兼祧的女子,也都是青青白白的姑娘。
明二小姐可是廢太子的太子妃……
慕青書沒有表情地道:“曾經的太子妃來為慕家繁衍後嗣,是辱沒了慕家麼?”
幾個親信麵麵相覷,乾咳一聲:“這……”
這其實算不得辱沒,認真講起來,其實是慕家僭越了,就算是廢太子妃,那也是曾經的——儲後。
慕青書邊走邊冷道:“父親和母親一直遺憾於兄長的離世,當初兄長的兩位通房按著主母沒有進門前不能有孕的規矩,也沒有子嗣。”
說起來,兄長才是最讓父親和母親驕傲,當成繼承人培養的。
慕青書頓了頓:“他們會同意延續兄長的血脈的。”
何況,如果不給明玥瑩找點事做,她總是那種半死不活,生機全無的樣子。
看得他一股邪火無處發泄。
那女人既然那麼不喜歡懷上他的孩子,那他就讓她直接做他的兼祧之妻。
兄長的名義壓在她頭上,她完全無法拒絕好好撫養思兒長大。
他站在小鎮前,看向京城的方向,神情冰冷:“地堡裡的弟兄們好好操練,焰王殿下應該不日就將抵達京城。”
“是!”眾人齊齊抱拳。
……
冰冷潮濕的河風和細雨一路吹上人的臉,帶著沁人的寒意。
但站在船頭的人,黑色的披風在冷風裡獵獵飛揚,他卻似感覺不到寒意一般,隻是靜靜地望向遠去的陽廷城。
“主子爺,河道風涼,您還是進船裡去吧。”小齊子拿著個手爐出來。
雖然快三月了,可倒春寒的潮雨還是叫人挺遭罪的。
上官焰喬接過手爐:“小齊子,陽廷也算本王的福地了,本王多看一眼。”
小齊子輕歎了一聲:“是啊。”
殿下哪裡是想看福地,是心中惆悵與感慨吧。
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的天氣,寒山夜雨在爺心裡就沒停過。
他一直在濕冷的寒夜與冷雨踽踽獨行,一直走過二十多年,走到了陽廷城。
爺才終於走出了那場蔓延了他半生的冷酷寒夜山雨。
上官焰喬淡淡地笑了笑:“陽廷,倒真不愧這個名字——烈陽“停”雨。”
“您進去吧,大小姐也不希望您著涼了,她馬上也要起程奔赴前線了。”小齊子輕道。
溫柔鄉,英雄塚,殿下在大小姐身邊呆久了,便有些不舍了。
上官焰喬撫著雕花暖手爐,淡淡地道:“讓咱們的人沿途準備好快馬,咱們要做的事,在赤血對鹿原城展開全麵攻勢的時候最合適。”
說罷,他轉身進了船艙。
“是!”小齊子抱拳。
殿下這次選擇水路,也是因為水路進京城更快,沿途遇到的乾擾也少。
……
陽廷城裡,一派忙碌。
“殿下的船已經離開了陽廷的勢力範圍。”景明過來稟報。
“嗯。”明蘭若轉身看向鏡子裡,又略略扯高了點戰袍的領子,遮住脖子上的痕跡。
朵寧剛好進來,眼尖地看見她遮住脖子上的痕跡:“噢喲,那麼激烈啊,這叫人看見了,可不好!”
明蘭若手頓了頓,輕哼一聲:“你還知道有些事不好,便收斂一點,彆總想給星宿們下情蠱。”
那人做了喬炎的樣子,確實在床笫之間,溫存了許多。
明明很想快意馳騁,忍得鼻尖都滲汗了,卻還是一切都以她的感受為主。
朵寧拉了美豔的臉:“我又不是給每個人都下情蠱,你還給全擋回去了,還放他跑了,有你這麼當聖女的嗎,胳膊肘外拐!”
明蘭若眯起眼:“你看上誰了?乾什麼了?”
朵寧氣得跺腳:“心宿,他武藝又好,又忠心,臉蛋也好,而且他身材裡外都是一絕,我才選他的!”
明蘭若調整手上暗器鐲子的動作一頓:“你什麼時候把人家裡外都看了?”
朵寧輕咳一聲:“就是焰王來的那天十五元宵,比喝酒,誰喝輸了,誰就要答應贏家的要求,心宿輸了,我就上手探查了他一番,他也沒拒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