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黑乎乎地毫不起眼,董銳一口吞了,很快腹內生暖,渾身也有些力氣。否則忙累這麼久,又是受傷又是淌血,他差點虛脫。

“你這藥居然不錯。”他實事求是。

“我們怎麼才能離開這頭水母?”

董銳哪裡肯告訴他:“待脫險之後,你自然知道。”

“你真的知道?”賀靈川特彆懷疑,“你連自己都差點溺死。”

溺死在自己調製出來的怪物身體當中,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董銳的臉色也垮了:“這隻是個試驗品,還要改進!我也是頭一次這麼……試用。”

這個試驗品根本還沒進入試用階段,諸多細節都沒敲定。

結果差點把主人憋死。

“還要漂上多久?”他們正搭著河水的特快列車,往下遊而去。

觀顧左右,河水的流速不僅沒減慢,反而加快了;他們好像進入了更窄更彎的河道,激流澎湃,水聲如雷。

“至少得等水流平緩,現在出去就是找死!”

巨水母經常被摁到水下,這裡又是另一個詭異世界,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各式雜物漂舞,賀靈川還看見各種動物屍體被吸進水下的暗流和漩渦裡,光怪陸離又殘暴。

若無巨水母相護,水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過去這一關。

便是一頭巨鯨落在這樣的洪水裡,也沒可能有活路。

他們還被卡過兩次河心礁岩,萬幸狂暴的水流最終還是將滑膩膩的巨水母給推擠過去。

賀靈川戳了戳身邊粘乎乎的物質:“你用了多久,才把它變成這麼大?”

“三五個月吧。它和它的同類,原本隻有帽子大小。”

賀靈川也不問他為什麼這麼乾,這家夥的腦回路與一般人不同,但是:“三十四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頭水母是三十五號?”

“……對。”

原來這家夥改造過至少三十五個生物了,還給每個都打了編號。

“那頭鬼猿是幾號?”閒著也是閒著,隻有嘴能動。

“十七。”

“可我隻見過你放出四個妖傀。”如果連這頭水母也算上的話。

董銳悶悶不樂:“多數沒做好,銷毀了。”他肩膀還痛得要死啊,都拜這家夥所賜,為什麼他還不得不跟仇人聊天?

“所以一共隻有四個?”賀靈川笑嗬嗬,“你這成功率有點低啊。”

董銳瞪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種紅藥,到底做什麼用?”變異的梧桐樹給鳶人留下深記印象,到現在為止,藥猿也沒破解那種奇特的藥水。

賀靈川也明白,沒那麼容易。

“與你無關。”原來丟失的藥水被這小子撿走了,“那東西你們根本用不了。”

賀靈川聽出他的傲氣:“隻對妖傀有用?”

董銳瞥他一眼,懶得吱聲。

知道還問?

“好像是某種血液。”賀靈川並不計較他愛搭不理的態度,“跟中古的鬾獸有關吧?”

董銳眼皮一翻,哼了聲:“你知道什麼?”

“難道不是?”

董銳驕傲道:“鬾獸粗莽無腦、六親不認,焉能與我的妖傀相提並論?”

他訓練妖傀能做到如臂使指,馴得服服貼貼。

“看來你對鬾獸早有研究。”

董銳切了一聲:“你這種外行人,才知道兩個詞兒就開始嗅探。”

那換個話題:“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關你P事。”董銳答得很硬氣。

“中了詛咒還是中了毒?”

“毒。”董銳冷冷道,“試藥,試壞了。”

這人用藥也是大拿水準,居然能在自己身上試壞?賀靈川看他不想多說,改問道:“那你研究過津渡鬼母沒有?”

“津渡鬼母?”董銳終於露出驚訝的神色,“你從哪裡聽說這個名字?”

“我親眼見過。”

“在哪?”董銳神情一緊,有點急切,“具體在哪?”

“你先說。”

董銳看他好半晌,像在判斷他是不是說大話。

賀靈川不緊不慢:“我隻知道它能借腹生子,一胎不少隻。”還給盤龍城惹來那麼多麻煩。

“我隻聽說過,津渡聖母。”董銳把這個“聖”字咬得很重,“這個‘鬼’字,誰給你替換的?”

賀靈川聳了聳肩。

“但你好歹說中一點,它能感孕人母,讓人類給它生下幼崽。”

“這麼牛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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