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一點小小波折,不足道也,簡直就像快進。

“我道這小子能有什麼對抗神術的寶貝!”伏山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沙漏,“嘿,還真有!”

看他趾高氣昂,尾巴都快翹上天,賀靈川很配合地問一句:

“這啥?”

伏山越下巴朝著達叔一抬:“你最清楚,你來說。”

“這是國君禦賜的寶物,‘寸光陰’。”達叔低聲道,“在沙漏裡的砂子落光之前,它可以完全凍結使用者的狀態,也即是將其塞入時間的夾縫當中,可保傷勢不至於繼續惡化。但使用者也會進入休眠狀態,不能移動,不能睜眼,沒有意識。”

按賀靈川的理解,這沙漏運行期間,使用者就進入了“暫停”狀態。

對他來說,時間就好像停止了。

“我們本想用這寶貝給少主……給二公子續命,待他回到都城,再請國君設法。”

“那你們還殺人取血做什麼?”石門商會有幾個夥計被殺。

“我們唯恐意外,怕寸光陰的效力不一定能撐到國都,就給季少主備下鮮血。萬一他提前醒了……”

賀靈川奇道:“赤鄢國君能對付神術?”

“也未可知。”達叔想了想,“即便國君束手,還可求助於神明。”

賀靈川心中微微一懍。

是的,神明。

當時溫荇垂危,鐘勝光立刻將紅將軍從前線調回,敦請附於其身的神明彌天出手救助。

賀靈川觀其神情語氣,仿佛溫荇還有救。然而其父溫道倫最後選擇了放棄,大概是代價過分高昂。

赤鄢國君當然沒有他的顧慮,請神明出手救治伏山季也在情理當中。

成功率可能不低。

可惜啊,伏山季沒能從兄長手下二次逃生,把一條命交代在這荒山野嶺,也把王位拱手相讓。

權力之爭多半如此,他先下手卻不夠強狠,最後就會遭遇伏山越反殺。

“好了,大事辦完,回去喝酒。”伏山越把“寸光陰”收入囊中,對達叔道,“走啊,還愣著乾嘛?”

達叔隻得起身,跟在他身後往營地走去。

此時營地已經劍拔弩張。

石門商隊再遲鈍,也不可能在自己人接連身亡的情況下還被蒙在鼓裡。

隊裡群情激憤,嚷著要找回公道。

但因為伏山越方才回來一趟,殺掉兩個赤鄢人又倏忽離去,所以包括石二當家在內,沒人知道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局勢一時有些僵持。

兩人一虎回到營地,立刻引發了騷動。

這兩邊原本打生打死、誓不兩立,現在怎麼突然就沆瀣一氣了?

你們變臉變得這麼快,卻要手下人如何自處?

就在安靜得詭異的氣氛中,賀靈川和伏山越回到各自陣營。

達叔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二公子已死,現在我們唯大公子馬首是瞻。”

眾赤鄢人一起低下頭去。

要變天了啊。

就算消息傳回赤鄢國,引發國君暴怒,但鐵一般的事實已經鑄成。國君再憤怒,還能把唯一的血脈也殺掉嗎?

那王位怎麼辦,誰來繼承?

現在他們已經聽令於伏山越,那麼所有家當,包括那輛馬車自然也歸伏山越所有。

他抓起伏山季的身軀就要扔掉,可眾手下都仰首看著他,眼神一言難儘。

畢竟一刻鐘之前,雙方還是敵人。達叔領著他們攻擊伏山越,而伏山越手上也沾著他們同伴的鮮血。

雖然他已經是所有赤鄢人的“少主”,但不代表他們就會心無芥蒂。

所以伏山越想了想,把伏山季的遺體連同頭顱交給達叔,溫言道:“你收好,回去上交父王。”

達叔默默接過,收入了儲物尖牙中。

伏山越招手聚攏眾人,一個個打量過去。

他的眼神鷹視狼顧,一直瞧到侍衛們垂首不敢與之對視,立在樹枝上的貓頭鷹也縮得像個瘟雞,這才輕咳一聲:“你們當中有人刀刃上染過我的血!”

這話一出,就有侍衛的神情不淡定了。

要開始了嗎,秋後算賬?

好在伏山越緊接下去:“然而我也殺了不少人,並且主事者是我家老二伏山季,他已經伏法。說到底,這是我的家事,與你們無關。這筆爛賬從此一筆勾銷,誰也不要再提起,如何?”

他既然這樣說了,侍衛們紛紛應“是”,神情放鬆了很多。

尷尬的氣氛也緩和下來。

賀靈川在對麵看著,也能看出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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