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內的長明燈四百年不滅,始終沐浴神恩,久而久之就養出了燈靈。”白子蘄把指尖上的燈靈湊近地麵,“它是陰祟邪氣的天然克星,嫉惡如仇。”

地麵頓時燃起了白焰。

站近的官差趕緊跳離,但這火焰沒有熱度,並不燙人。

緊接著,燈靈飄飄忽忽向外飛去。

它所過之處,地麵都會留下一小團淺白色的火焰。

“它會追蹤邪祟氣息前進。”白子蘄一人當先,“走吧,這氣息應該是程俞留下的。”

眾人循著白焰留下的痕跡往外走,果然是走向後山。這裡有個斷崖,落差在二十丈(近七十米)左右,不高但很陡,幾乎是七十度角。

眾官差都騎馬來,肯定是沒法直接跳下去了。

賀靈川即對他們道:“原路下山,儘快跟來。”

燈靈已經飄到半崖位置,根本不等人。幸好沿途的白焰很顯眼,官差們下山以後可以循這記號找過來。

白子蘄和賀靈川則根本不為下山發愁。

他們的座騎幾乎都能直上直下。

靈鹿倒還謹慎些,大角岩羊幾乎是一路彈跳下去,像是騰雲駕霧。

僅僅三次連跳,它就抵達地麵,比燈靈落地更快。

要知道它的落腳點都是黑乎乎的山崖縫隙,有些看起來根本下不去腳,它卻蹦得那個歡實。

落地以後,岩羊得意地甩甩腦袋,又蹶蹄子。

看看,看看,什麼叫作實用!

它也能聽懂人話,可不甘心自己被高貴冷豔的靈鹿比下去。

白子蘄騎鹿下地,兩騎就跟著燈靈往前跑。

地上有足印,白焰都落在足印裡。它這麼一照亮,賀靈川就看出足印的古怪之處:

“不是蹄印。他們乘的不是馬。”足印像梅花,張得很開,尖端帶有爪痕,“唔,是狼腳印。”

他過去常與岩狼為伍,狼腳印是什麼樣兒,自然再清楚不過。

白子蘄即道:“岑泊清放出了狼傀騎乘,難怪可以順崖逃走。”

否則那兩人倉皇跳崖下去,哪有座騎代步?

看足印方向,他們往腰湖奔去。賀靈川即道:“若被他們逃進湖裡,就麻煩了。”

水是最好的阻體,陸地生物的神通和神識,基本無法穿透水的阻隔。

腰湖麵積又很大,至少有兩萬多畝。這兩個家夥要是下了水,誰知道他們會從哪叢水草鑽上岸?

顯然岑泊清的狼傀速度也很快,白子蘄兩人追到現在還沒瞧見逃犯的背影。

矮山離湖邊不遠,他們得加快速度了。

白子蘄掏出一隻金紅色的玉匣,看著像姑娘們常用的鴨蛋粉盒,從裡麵挑出兩撮銀粉,灑在兩頭座騎身上。

“噌”地一下,賀靈川能感覺大角岩羊明顯提速。

就好像六十邁直接提到了八十邁,有強烈的推背感。

“好東西!這是什麼?”

白子蘄微笑:“疾風術,雕蟲小技爾。”

他這術法能使座騎或人物周身被清風縈繞,推著往前走,不僅卸去部分重量,而且減少迎麵而來的風阻,是十分實用的趕路技能。

最好的一點,是對受術者沒什麼副作用。

不像鑽風獸自帶的衝撞天賦,雖然可以短時間發起衝鋒,但對自身體力負擔很大。

“看見了!”

天地間的微光,照亮前方兩道疾行的身影。

那兩個逃犯果然騎著大狼奔跑。

這所謂的傀狼比賀靈川的岩狼身形小一圈,骨架大但是乾瘦,但馱個人是綽綽有餘。雙眼幽光閃爍,毛皮乾枯無光。

嚴格說來,這是用死魂驅動的狼屍,隻是經過了處理,身軀不會腐化。

追與逃的距離,隻有三十丈了。

白子蘄提氣大喝一聲:“岑泊清停下,我乃靈虛城都雲使!”

前方岑泊清聞聲回頭,見到白子蘄頓時大驚。

靈虛城專使已經到了,卻跟賀驍一路!

那可是都雲使,神明的侍官!混在靈虛城的,誰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他們的手段,還有他們代表的含義!

這一瞬間,岑泊清恐懼到身體僵直。

這是個不可控的下意識反應,連兩人座下的傀狼都放慢了腳步。

邊上的程俞大驚:“喂,你想死嗎?”

前方就是湖水,眼看著就要逃出生天,身後追兵卻越來越近,怎不教他心急如焚?

白子蘄喝聲又至,充滿威嚴:“再不停下,從重從嚴論處!”

哪知他這話不說還好,一喊出來,岑泊清打了個寒噤,頭腦突然清醒。

從魯都統呐喊著率軍攻入岑府,他就知道吳伯招供了。

可是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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