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父王免不了給他一通責罵,那他至少要狠狠教訓伏山越,完成今日去下城的目標!
任何人上下浮空島,都必須通過驚鴻渡。
他們就在伏山越的必經路線上守株待兔。
想告狀?先挨打!
哪知道,這孫子居然不來!
又過半個時辰,天亮了。另一隊宮衛匆匆趕來,見麵就瞪眼:“你們堵在這裡,意欲何為?”
“太子命我們尋人。”
“尋什麼人?”對方緊聲道,“十幾位官員進出都能看見你們,還以為天心島發生什麼大事!你們在下城所為已經驚動宮裡,方才太子和太保都被帝君傳喚,你們也要進宮候審!”
太子守衛們隻得應“是”。
“還愣著作甚?跟我們走!”
……
一個時辰前。
賀靈川蹺著腿、敞著窗,坐在客棧二樓的飯廳裡看半空中電如龍蛇,億萬晶珠從天而降。
“喂,自從有了浮空島之後,天上的雷霆是不是劈不到下城?”
伏山越一怔,想了想:“沒注意啊。”
反正挨劈的不是他。
好好兒一頓精美早飯,伏山越吃得囫圇吞棗,然後把嘴一抹:“我去天心島了。”
天還沒亮。他這個狀,一定要告到天昏地暗!
賀靈川也不回頭,隻衝後方揮了揮手,意思是一路順風。
伏山越穿上雨帔,帶著十幾名手下正要出門,冷不防一名侍衛奔進來首先來報:
“殿下,大司農來了。”
伏山越一怔:“大司農?”
有數人自外頭的傾盆暴雨中走了進來,為首之人褪下油帔,正是靈虛城大司農姚茂。
說到不老藥案,大司農就是繞不過去的一家。賀靈川低頭一看,這位大官兒四方臉、濃眉飛挑,不怒自威,一看就是身居高位、慣常發號施令的人。
他年紀還不到五旬,頭發烏黑濃密,額中間一點豎紋,顯然經常皺眉。
他身邊那人明眸皓齒,賀靈川也認得:
姚杏寧。
大司農長女,岑泊清的夫人。
她和父親長得不像啊。
幸好不像。
這廂伏山越抬手一撐欄杆,徑直從二樓跳了下去,就落在大司農跟前,才拱了拱手:
“姚大人,什麼風雨把您吹來了?”
論歲數論輩份,他都是後進,大司農若在平時登門拜訪,伏山越要走樓梯下去作揖說哎呀您老怎麼親自來了,我這裡蓬壁生輝。
但他不僅跳樓,還把話說得陰陽怪氣。
誰讓他現在就有這個資格?
姚茂果然毫不介意,甚至抬手回了一禮,正色道:“驚聞潘山宅變故,殿下可曾受傷?”
他應該麵露關切,但那張臉怎麼看都很嚴肅。
“姚大人看呢?”伏山越張開雙臂,在他麵前轉了三百六十度,態度輕慢。
“殿下,我帶小女過來澄清,此事與我家沒有半點關聯!”姚茂態度鮮明。
姚杏寧也上前一步道:“太子桓在潘山宅殺人放火,絕不是我唆使的!從白沙矍返回靈虛城後,我就一直沒見過太子桓。”
貝迦太子名為烏桓。
伏山越長長“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他隻說這四個字,就閉上了嘴。
兩句空口白話,就想推卸責任?
“若杏寧真那麼做,對我家有何好處?岑泊清的案子鐵證如山,已經翻不動了。”
姚茂這句話說出來,邊上姚杏寧臉色微變,但他視若無睹。
“就算沒好處,出出氣也好啊。這世上有的是人,就喜歡乾損人不利己的事。”伏山越不為所動,“我這裡有個幸存者說,太子桓殺我仆役時就惡狠狠道,他要給‘小杏’出氣!”
姚杏寧閉上了眼,姚茂額角青筋一跳:
“太子桓年紀太小,易受唆使。它自幼與杏寧相伴,情誼深厚,但杏寧返回靈虛城後,帝君就禁止她探視太子桓,所以太子桓這些天都不甚愉快。”
伏山越淡淡道:“它不愉快,就殺我的人,燒赤鄢的宅子?”
老頭兒什麼意思,搬太子桓出來壓他嗎?大司農的意思,太子桓會大發雷霆、暴起殺人,並非受姚杏寧唆使,而正是因為缺少了姚杏寧的陪伴和安撫。
“殿下,我們也是苦主,有人暗中想要禍水東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