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隊伍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隱隱有不安情緒蔓延。
老兵油子們都在嘀嘀咕咕,抱怨換班時間不知道要推遲到什麼時候。
風暴之眼的守衛軍每三個時辰就要換崗,因這任務高強度、高危險,需要時刻緊繃。
但事實上,守軍早就是每五個時辰才換班。
然而,差貼和補餉可是按照三個時辰一輪崗來發放的——這錢壓根兒沒到出力的大頭兵手裡,導致多年來怨聲載道。
可惜不能上達天聽,抱怨也是白抱怨了。
就在這時,對麵的夜空中升起幾道焰火,還是荷花形狀的。
“咦,好像是天璣峰附近?墟山又出什麼事了?”誰都清楚,那是傳訊的令箭。
恰好這時有個少年背著行囊一溜煙兒跑近,對守備官道:“大人,我給自家隊伍送補給!”
守備官照本宣科:“哪支隊伍的?”
“袁家,我是袁守備家的。”
留在草海的基本都是賽隊後勤,進入弗界的隊伍打拚多日,隔三岔五就要換人換補給。是以風暴之眼常有人類及妖獸進進出出,不足為奇。
因為墟山和靈虛城異常,守備官的心思也不放在閒人身上,揮手道:“進去吧。”
開賽後的五天內,人員進出都要嚴格登記。但到了現在麼,都是隨便進出了,守備官也不覺得有必要嚴查。
隻要進出風暴之眼的不是多瑙獸,他都懶得管。
少年點頭哈腰進去了。
到了弗界,風暴之眼另一端的守軍,同樣懶得理他。
這裡光禿禿地連棵樹也沒有,好在丘陵起伏,翻過兩個小山包,彆人就不知道他的行蹤。
少年運起真力健步如飛,一手提著個葫蘆,隔十幾步路就往地上甩水。
其實葫蘆裡淌出來的不是水,而是某種淺黃色的粘稠液體,半透明,有奇異的腥氣。
他一路往風暴最密集的地方奔去。
僅僅過了幾十息,駐紮在弗界的靈虛守軍,就聽見遠處傳來異常嘹亮的獸吼。
一聲接一聲,就像天上一連滾過幾記響雷。
咦,怎麼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因為相隔不遠,地麵都被震得簌簌發抖。
守軍不由得變色,將領抓著傳令兵,一手指著風暴之眼叫道:“‘雷擎巨獸’異動,快去告知人間!”說罷將他一腳踢了進去。
雷擎巨獸,又吼了兩聲就停住了。
守軍等了一會兒,沒聽見新動靜,這才暗鬆一口氣。大概隻是例行示威?
但過不多時,地麵的石子兒開始彈跳。
轟隆隆的聲音由遠及近,好像有千軍萬馬向風暴之眼推進。
……
前方就是一望無際的草海。
湖岸已經結出薄冰,這個季節還能招搖的,隻剩下蘆葦了。
青陽國師和百戰天追到此處,恰好見到巨蛛騰空一躍,跳進前方幾十丈的湖水裡,蕩出陣陣漣漪。
入水了啊。
百戰天神目光一凝,大步奔去。
她也不需掐訣,就能奔行碧波如履平地。直到水波中心,她舉起長槍聚力兩息左右,就狠狠刺入水中!
槍尖探入水麵以下,立刻變長十丈、變大三倍,直接就能捅到湖床上。
最可怕的是,槍尖方圓五丈內的水域都被完全凍結,生靈動彈不得,直到被槍尖爆發出來的湮滅之力悄無聲息地吞噬掉!
兩息之內,它向各方向刺紮了三十多下,將足底這片水域攪得濁浪排天。
但水底並沒有鮮血冒出。
看樣子,蛛仙在水底的行動也很迅速。
誰都知道草海水下複雜,普通修行者追到這裡,大抵隻能放棄。但百戰天神看了青陽國師一眼:“把他們找出來。”
青陽國師點了點頭,手中的短杖就泛出了青光。
她將短杖探入湖中,清聲道:“本地水靈,速來覲見!”
反複念上三聲,收杖靜候。
草海這麼大,自己下水得找到什麼時候?最好的辦法,還是找地頭蛇幫忙。
這裡可是妖國的都城郊外,妖怪密度之大,世所罕見。
過了二十餘息,果然有個碩大的腦袋探出水麵,向她點頭行禮:“草海水靈,見過青陽國師!”
赫然是一頭巨鰻,腦袋半灰半白,看起來好像有些褪色,沉在水底大概就像礁石。但它一張嘴,細密的鋸齒至少有兩大排。
它雖自稱草海水靈,其實從這裡至墟山的每一條溪河,每一處湖泊,都是它的勢力範圍。
“水下有一頭巨蛛,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