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鳶王宮,他還是首次進入。

一年前路過石桓城,賀家隻有賀淳華有幸被鳶王召見。賀靈川連都城也沒去過。

鳶王宮還是很氣派的,建築厚而敦實,黑瓦灰牆,連作一排時高低錯落,很有氣勢。

這是舊朝遺珠,大鳶開國君主接手後又翻葺了十幾年,因此在建築樣式上與輔城石桓城不太相似。

王宮的格局中軸對稱,走在中行大道上,賀靈川的感覺就是莊嚴肅穆。

他暗中感慨,鳶國還是有過舊日好時光的啊。

鳶王在文宣閣見他。

這是鳶君會見臣子的小廳,通常是召集四五個人,開個小會用的。

外頭風和日麗,廳裡隻開了兩扇窗,點著龍涎香,有點幽暗。

鳶國的國君坐在金絲楠的長桌後方,見賀靈川自報身份時一彎腰,就連連揮手:“免禮免禮,起來吧!”又對邊上道,“來,賜坐。”

賀靈川抬頭,見這位年輕的國君也就不到三十歲,微胖,這種光線下都能發現他臉色有點白,眼下有點青,眉心還有一道很深的豎紋,這是長時間皺眉的結果。

賀靈川謝過,正襟危坐。

基礎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鳶君和顏悅色:“聽說你不僅是嶸山特使,還是賀將軍的長子?”

“是。”

果然,賀家長子變身嶸山特使的消息,在鳶都已經不脛而走。

“這是怎麼回事?”鳶君十足好奇,“給孤說一說?”

賀靈川於是將回家講過的那一套說辭,又擇要複述一遍。

明晃晃的欺君。

鳶王卻聽得拊掌大笑:“真乃福將也,正如賀愛卿所言。”

賀靈川知道,其實他並不關心自己的遭遇,隻在意自己的身份。

鳶王又道:“你遊說嶸山有功,待此事落定,我便封你作訓武都尉。”

賀靈川隻能稱謝,曉得接下來話鋒要轉了。

訓武都尉名聲好聽,但隻是個虛銜,沒有實權。他知道鳶王不敢再給權,否則賀家父子二人坐地起勢,再難壓住了。

就算他不貪鳶國這點官職,但看鳶王這種封賞方式,還是有些失望。

魄力不足啊。

但鳶王緊接著就開始咳嗽,連咳數聲不止,邊上宮人趕緊端水。

鳶王喝了兩口緩勁兒,賀靈川適時詢問,他擺手道:“偶然風寒,不當事兒。”

“君上保重。”

這麼一點小小狀況,賀靈川就知道鳶國衰頹比自己想象更厲害。一國之君飽受元力滋養,按理說該身強體壯,什麼小病小災都不得近身。

君王染屙,要麼因年老而體衰,這是自然規律,元力隻能延緩,不能阻止;要麼是國運疲弱,甚至連君王都無法配享豐沛元力。再有其他原因,就很少了。

鳶國無疑是後者。

“大鳶這幾年不利,內外戰事不斷,西北的東浩明,北邊的年讚禮,還有南方的叛亂,鎮都鎮不完。”鳶君歎了口氣,“好歹現在北邊兵禍暫解,我們可以抽手全力對付東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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