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虺兩手抱住他,另兩手要拽他胳膊。賀靈川順手抽出浮生,先把它冒昧伸過來的兩爪剁了,緊接著就是一記平砍,將它兩根門牙全都打斷!
陰虺的襲擊,迅雷不及掩耳。
賀靈川的防禦反擊,也在電光石火之間完成。
從前到後,從陰虺出水偷襲到賀靈川敲斷它大牙,全過程不到三秒!
能注毒的大牙沒了,這陰虺的攻擊力至少下降七成。
賀靈川還順勢往它心口捅了一刀,但這東西生命力頑強,被捅穿心臟也還活蹦亂跳,猶有餘勇。
“主公!”
陶然衝他伸手,水裡先出來個猴子,跳到船上拚命抖水。
伶光嚇壞了。
它原本停在賀靈川肩頭,方才一起被撞下海去。
賀靈川也跳到船上,一把抹掉臉上的水:“開船,再走遠些!”
陶然立刻劃船,往北而去。
北邊就是仰善群島的外圍島嶼,有補給站,有海盜窩。
賀靈川卻搖頭:“我看北邊列島也不安全。費點勁兒,直接回刀鋒港!”
“是!”陶然立刻操控船隻轉向。
伶光又跳回賀靈川身邊:“受傷沒?”
“沒事。”賀靈川拿出一隻斷掉的尖牙,“上船時揀的。”
伶光在他渾身上下仔細檢查,唯恐漏掉一個傷口:“這些東西秉陰煞而生,一旦被它們的爪牙打傷,哪怕隻是米粒大的傷口,也要立刻處理!”
但賀靈川身上當真沒有傷口。陰虺的手勁很大,爪子也尖,但他外衣底下還穿著一套蛛絲內甲,陰虺根本沒能抓破它。
是的,這就是當初年讚禮在靈虛城送給賀靈川的禮物,出自鬆陽府。
伶光這才鬆一口氣,接過賀靈川手裡的尖牙。
尖牙裡麵還殘餘一些淺黃液體,藥猿小心將它們收集起來。
陰虺的屍體在後方海麵載浮載沉,賀靈川眺望它道:“該帶個活體給董銳的。”
裘虎則道:“這些玩意兒離開陰煞之地,怕是沒上岸就死了。”
賀靈川點了點頭:“方才水下若還有第二條陰虺,我很難不受傷。”
他想了想:“我抽光龍脊島及周圍海域的陰煞之氣,意外破壞了陰虺的生存環境。現在那島上的陰虺難過了。”
“下一次地脈噴湧,好像就是今晚。”地脈每隔七天噴排陰煞之氣,很有規律,裘虎掐指一算恰好是今晚,“隻要能撐到那時,這些玩意兒還能活下去。”
要是撐不到呢?
有多少陰虺會倒在地煞噴湧前?
了解這問題的前提是,龍脊島海域到底有多少陰虺?
賀靈川坐在船裡,望著身邊經過一座又一座島嶼,若有所思。
他搞到仰善群島的希望,就在於地煞陰脈。從地底噴湧出來的若是靈氣,這地方就是人人垂涎的洞天福地,彆說他沾不著邊兒,恐怕跟鹿家、跟百列也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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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陰雲密布。
剛進盤龍世界,賀靈川就知道自己不必去找夢魘解惑了:
右臂還吊在胸前呢,夾板還沒去掉。
與伏山烈惡鬥留下的傷,有所恢複但至今仍在。
這說明,他在盤龍世界受的傷,再不像從前那樣進出一次就痊愈。
他需要時間養傷、需要忍受痛苦,和現實一樣。
看到夾板,他就一陣後怕:
先前在湍急水下,他敢以己身為誘餌,釣伏山烈進攻,就是仗著盤龍世界的免死金牌。
這金牌什麼時候沒的?
如果當時自己一著算錯,被伏山烈所殺,現實裡會有什麼後果?
細思極恐。
但賀靈川不敢多想,也沒時間多想:
鐘勝光與他深談後,很快就回盤龍城。溫道倫則過來與賀靈川道彆,稱鐘指揮使準備將自己調回盤龍城,就在這三次帝流漿結束之後。
賀靈川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鐘勝光要求玉衡城今後發展以軍政為主,內政為輔。也就是賀靈川將成為實際上的一把手,溫道倫輔助之。
可見先前那一席談話還是打動了鐘勝光。何況過去十多年來,盤龍城本身也是以軍政為主,以強武為根基,才能抵禦外敵侵擾。玉衡城要走這條路,鐘勝光並不反感。
但溫道倫受不了。
身為盤龍城的副指揮使,他怎能聽從於身份、閱曆、年齡都遠不如他的毛頭小夥子?
這少年在兩三年前還隻是盤龍城的小小巡衛。
何況這不隻是短時間的配合。溫道倫為人再謙衝平和,也不能不講官場的等級和資曆。
既然賀靈川要釘在這裡當一把手,他就隻能離開,這是矛盾的唯一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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