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賀淳華就挾新軍之盛兩次擊敗大司馬的進攻,並且贏得十分漂亮。

鳶廷上下,從君到臣十分鼓舞。

賀靈川丟下信箋,望著窗外的大雨陷入沉思。

天色漸漸暗了,半空打下兩道閃電,幾乎摸到了漱雨閣的屋簷。

那頭雨燕本來都已經睡著,硬生生給嚇醒了。

鳶國的內亂,或許就如眼下的天空。

攝魂鏡問賀靈川:“大司馬跟你爹開戰了,你覺得誰能贏?”

“大司馬的軍隊攻打石桓五個月都攻不下來,士氣必受影響。賀淳華卻在玡州養得兵強馬壯,這才北上討逆。嗬,一個久戰疲弊,一個養精蓄銳。”

“所以你爹會贏?”

賀靈川搖頭:“賀淳華是什麼人?他不可能出儘全力、替仇人死守江山。”

他早就洞悉賀淳華的野心,原身這個便宜老爹沒一日忘卻賀家的血海深仇,怎麼可能替仇人鞠躬儘瘁?

“他原本有兩個選擇。”賀靈川分析,“要麼等大司馬擊敗廷軍、立足未穩,再去猛攻。”

“想當捕螳螂的黃雀是吧?”

“大司馬就算能打下鳶都,自己也會疲弱,這對賀淳華來說的確是個好機會。但這種算盤毫不掩飾,彆人也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來。”賀靈川沉吟,“若向其他勢力明晃晃展現出奪鼎之心,賀淳華以後非但得不到助力,恐怕還會被人暗中算計,此謂失道寡助也。”

“讓賀淳華自己去鬥大司馬,再鬥退其他勢力,即便最後贏了,也要大傷元氣吧?”他搖了搖頭,“倘真如此,莫說大司馬單打獨鬥,賀淳華何嘗不是孤軍奮戰?這筆賬,他多半覺得不劃算。”

“當初大司馬也不是孤軍起事,還有一個年讚禮在潯州呼應;賀淳華什麼人物,怎會把自己陷入這種境地?”

“你們真不愧為父子,老子心機兒狡詐。”攝魂鏡唉了一聲,“大概也隻有你,才把他看得最清楚。”

賀靈川笑了笑:“鳶廷內有的是聰明人,可那又怎樣?鳶王心頭怎麼沒有疑慮?但他隻能勸自己相信賀淳華。人隻信自己想信的東西,尤其是最後一根稻草,嗬,不信也得信。”

“你說賀淳華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北上勤王嗎?”

“道義,可是最好用的一杆大旗。”賀靈川悠悠道,“打著勤王的旗號,他不僅能率大軍北上,還能動用鳶王廷的資源。上次我回鳶國,賀淳華遲遲不肯南下剿匪,主因之一就是怕後勤拉垮;但今時不同以往,能抵抗大司馬的隊伍就剩這麼幾支了,那都是救命的稻草。隻要有一線希望,鳶都貴族就無法推諉,得儘力替他籌措軍資。”

大司馬都已經兵臨城下,鳶都的貴族也顧不得傷筋動骨了。

“你想想,他們搜刮了多少年的民脂民膏?為了保命,這回都要吐個七七八八出來。否則那幾支隊伍轉身一走,鳶都就完了。”賀淳華在鳶國官場浸淫多少年,對個中門道的把控,賀靈川拍馬都趕不上,“隻要賀淳華對自己的戰略和軍力有把握,選擇這個時候北上,是最舒服的。嗬,怎麼不比自己孤軍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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