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封印羅生甲,給閃金平原西部免去多少戰禍、挽救多少人命?”賀靈川哈哈大笑,“誰說隻有征戰沙場、力挽狂瀾的才算英雄?”

他仗著身高優勢,抓著傅留山肩膀用力一按:“你看,連你都不確定什麼才是對錯,什麼人才算英雄,你覺得碌碌眾生懂麼?你不覺得,就該有人給他們娓娓道來,以正視聽麼!”

“你遊走世間,看慣人情冷暖,跟三教九流都打交道,隻有你最清楚他們想聽什麼、愛聽什麼、該聽什麼!”賀靈川誠懇道,“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

傅留山呼出一口氣,定了定神,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你這人真有意思,連說書人講什麼故事都管?”

說書人跟酒館通常是上門合作關係,講得好就能給酒館帶生意。他們賺的是客人給的賞錢,有些酒館也會管點飯、管點酒。

“那是當然。”賀靈川笑道,“我雇來的人,講什麼內容還不是我說了算?”

傅留山覺得很新奇:“那你要什麼內容?”

“自然是懲奸除惡、懲弊揚善的故事,老百姓最喜歡聽這些,是不是?”

“誰說的?”傅留山呲了呲牙,“他們最愛聽風流豔史、豪門齷齪。我隻要說起夜襲寡婦村的故事,哪一回不是座無虛席,個個求我細說細說?”

賀靈川一拍他肩膀:“對極!這些也要寫,一定要寫,往細了寫!要是素材不夠,我還可以給你多湊幾個。”

“哦?有料?”傅留山立刻支起了耳朵,“說來聽聽。”

“西邊剛剛垮台的浡國,你聽說過吧……”

“沒有,你細說,細說。”

兩人邊走邊聊。要說把一個故事講得千回百轉,賀靈川的口才確實沒有傅留山好,怎奈故事本身精彩。一個故事還沒講完,傅留山就發現自己沒出琚城,反而跟著賀靈川一路溜達進了仰善商會的會館裡。

喲,一沒留神,怎麼拐這兒來了?

會館裡頭當然也是靜悄悄地,隻有看門的老頭子偷偷打盹。

簷下兩盞風燈,散發著溫暖的光暈。

“來,喝酒。”賀靈川拖著傅留山進書房,不知從哪裡弄出一堆鹵菜,又拿出幾甕好酒。

傅留山賭錢輸了半個晚上,本來一肚子燥氣,一喝上酒、一挾上菜就停不下來。

賀靈川再跟他聊些趣事兒,傅留山酒足飯飽,很快睡去。

這一覺就到日上三竿。

等到傅留山揉著惺忪睡眼爬起來,外頭已經有小廝備好麵巾和溫水,還替他整理衣冠。

然後又是一頓豐盛但糊裡糊塗的午飯。

好久沒過得這麼舒坦了,傅留山打了個飽嗝,想出去庭院消消食兒,然後就看見了賀靈川。

賀島主身邊還跟著一個人。

“來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今後的首席講古人,傅留山傅大師。酒館食肆戲班子生意能不能爆滿,就看他舌燦蓮花了。”

傅留山趕緊擺手:“哎,我可沒……”

他可沒答應。雖然他在人家這裡白吃白喝。

等下,還有戲班子?

賀靈川哪給他說話的機會,緊接著就向他道:“這位是竇文冠,原本專司仰善群島的對外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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