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時的帝君也采用了這個辦法來填充國庫,曆時七年多。我告訴你,實行初期可是做足了各種準備,想把風險減到最小,那宅地價格還是循序漸進地上漲呢,比爻國可溫和多了,靈虛城信心滿滿,以為這事兒穩定可控。我告訴你罷,賀驍采取的方法,有些就仿自當年的貝迦。但到了最後,宅地的價格比先前翻了五倍有餘,貝迦的子民也像今日的爻人這樣癡迷。”
她輕聲一歎:“當時的貝迦也如烈火烹油,商貿發達舉世無雙,最知名的錢莊都在貝迦,他們發行的銀票暢行人間,且民間亦是藏富如淵,可不是那些重農抑商的小國可比。後人常說,若不是貝迦繁華如斯,那股子邪風也不會刮得那般猛烈,到最後摁都摁不住了。”
白坦忍不住問:“然後呢?”
“然後,貝迦的這些大城就變作了無底洞,尤其是靈虛城,宅地價格轟然而碎,多少人半年內傾家蕩產不說,還債台高築。然後就是物價飛漲,民間動蕩不安、悍匪四起。”青陽長長歎了口氣,“不到兩年,淵國叛亂。那可是影響深遠的一場大亂。”
若沒有淵國叛亂,或許就沒有後來的盤龍城和大風軍這一係列圍繞大方壺的戰爭。
那兩場戰爭不僅讓貝迦大傷元氣,還深刻影響了人間。
這都是青陽親自見證的曆史,感慨頗多。
當然青陽沒對白坦提起最後這句話,而是道:“無論昔年的貝迦還是眼下的爻國,用的都是一味虎狼之藥,無論治病的效果好不好,毒性都很大。”
白坦低聲道:“我也聽說過淵國叛亂,竟是這個原因?”
連強大無比的貝迦,都沒抗住這一劑猛藥的毒性啊?
“當年的錯綜複雜,我就不向你細述了。”青陽輕聲道,“隻說今時之爻國,上蠹下蛀、滯脹不消,更是忘卻了當年的立國之本,垂垂危矣。梁主使已來找我幾次,訴說天神的不滿。”
白坦抬頭:“女神也對君上不滿?”
“那是自然。女神給過爻國那麼多次機會,爻國卻一次次讓她失望。遠的不提,最近這一次你也知道罷?”
“西林神廟的廟石被挪用,建造新城桓表?”白坦道,“我聽說之後,也是大吃一驚。”
“梁主使懷疑,西林神廟的加速坍塌與賀驍脫不了乾係。”
白坦臉上變色:“不會這麼喪心病狂罷?”
挖主神神廟的牆角,這絕不是心智正常的人能乾出來的事兒!爻王瘋了嗎?
“西林神廟麵積之大,天水城中排位第二,坍塌之後,廟裡的盤金石能在新城頂用好些時日。”青陽搖頭,“或許他們認為,西林神廟早晚要塌,也早晚要重建,不如先來一次大挪移。”
所謂“調度”,不就是這樣麼?把有限的資源優先安排去需求端。
白坦喃喃道:“為了填滿他的府庫,為了填上國庫的無底洞,竟對妙湛天神輕慢如斯!真是豈有此理!”
他想說的是,這便是取死之道。
白坦這時也看得明白,爻王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