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再牛掰,離開了靈氣也像上岸的魚,能蹦躂多久?屆時,天宮再據靈氣為己有,跟仙人慢慢拖耗,勝利的天秤最終會偏向天宮。
不過白子蘄臉上沒見半點輕鬆,而是連下幾道命令,再設陣法丶再布人手,嚴防死守。
「千幻是老牌的上古真仙丶靈山執管人,與天宮從前掏過的普通仙人不同。倒反天罡大陣已經運行一百五十多年,誰也說不出祂到底儲存了多少靈氣和玄晶。」仙都大陣的抽吸,隻能加劇千幻和幻宗的消耗,至於能不能把人家的庫存削到底兒,難說。
「所以我們另一個重要目標,就是殺滅千幻手下的力量。」千幻的閉關,提供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幻境也需要用靈力維持,幻境也有法則要遵守,否則先前的大神通進攻為什麽停下來了?」
「是因為幻宗發現,拿我們沒有辦法?」白十七走了過來,麵色萎頓。白子蘄問他:「你的燈靈怎麽樣了?」
方才兩頭燈靈下水,才勉強把白十七的燈靈撈了回來,代價就是三頭都不同程度受傷水下那些鬼東西,很強橫嘛。
白十七從懷裡掏出白金蠟燭,低聲道:「隻剩這點兒了。蠟燭上隻有豆大一點火苗,搖搖欲滅。
白十七本人也是麵色臘黃,印堂發黑。他也是從掌燈使升上來的,與燈靈本命相連。燈靈受重創,他也遭受反噬,現在五內如焚很不好過。
白子蘄拿出自己的淡白金蠟燭,吹了一口。「呼」地一聲,點亮了。
他就把燭火引到白十七的蠟燭上,後者的燈焰一下子就挑高了,不再是先前病怏怏的模樣。白十七知道他把大燈靈的力量勻給自己,不由得大為感激:「多謝都使大人!」
白子蘄擺手:「說說水下的情況。」
「我的燈靈下水也照亮不了一點,周圍海水還是烏漆一片,隻能靠著下水之前找準方向,去驅趕船底的夜叉。」白十七仰首吞了一顆丹藥,「但剛打退十幾隻夜叉,黑暗中就有東西朝我的燈靈衝來,是幾頭形似海鰻或巨蟒的怪物。燈靈照不透黑暗,但我能感覺到,湖水深處還隱藏著更大的威脅。
白子蘄回頭望向湖麵。這就是顛倒湖,連長明燈靈都照不透的黑暗裡,還隱藏許多蹊蹺白十七話音剛落,泊在岸邊的船隊忽然猛烈搖晃。
夜叉們嘶吼著,把一艘又一艘大船拖入湖底,好像在發泄先前的怒火。
天宮軍隊隻能站在岸邊看著,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慶幸大夥兒都上了岸。在水裡跟這些家夥戰鬥,實屬不智。但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受,讓軍隊的士氣有點低落。
白子蘄隻道:「不用在意,我們返程會坐幻宗的船出去。」
這趟顛倒海之行,隻許勝不許敗,贏了當然將千幻的一切儘收囊底。
此時,天空也出現一些飛行夜叉,試圖攻擊仙都大陣,但被天宮隊伍射箭擊退。並且仙都大陣本身的防護能力就很出色白衛又設了六七個防護陣法給它,兩頭夜叉連仙都陣都沒能靠近,就被擊成了童粉。
白十七望著空中巨大的蓮花陣符,佩服道:「都使大人料事如神,敵人果然沒再使用搬山移海的手段!」
「不是不用,是暫時用不出。」白子蘄很冷靜,「幻宗起先召喚海嘯,然後是三尾黑魚,而後抬山退海,這些神通不僅耗能巨大,還有個顯著的特點,就是『無中生有』,本不該出現在這幻境的秩序當中!無論他們借用什麽力量達到,都是有代價的。」
「這種代價不僅僅是消耗掉海量的靈氣,更是對幻境本身的破壞!」白子薪深刻領會了妙湛天剛才的推解,「所以這一次,他們從顛倒湖中召喚夜叉襲擊我們,就是進攻方式的降級。」
白十七下意識看向自己手中的蠟燭:「這?」幻宗的攻擊降級了,他還受此重創?
「這些夜叉的身體是水殼子做的,但魂魄卻是真的,算不得『無中生有』了,所以攻擊力也更弱些。」在這個幻境當中「真實」的攻擊力反而是弱的,有趣。「這就印證女神方才所言,倘若幻宗在這裡真能隨心所欲丶無所顧忌,又何必攻擊降級?」
「之所以對戰夜叉驚險,是因為我們沒有動用殺器。」白子蘄望著仙都陣的陣符,「幻宗也知道這一點,接二連三進攻就是想把我們的底牌翻出來。」
這一場戰爭,誰先按捺不住翻出底牌,誰就陷入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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