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來了這麼些天,跟宋家人已經很熟悉了。他一直不離開,宋家的人也都把他當成家人一樣對待了。
薛四這個年紀,雖然來曆不明,但村裡的人通過張杏花打聽過,他還未曾娶媳婦兒。
雖然大家不知道為什麼他都已經三十出頭的年紀還未成婚,但瞧著他身上那些疤,大概也能猜出一二。這人以前可能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這要是成婚了,不是禍害人家姑娘嗎?
但他來宋家村這麼久了,雖然不愛說話,但踏實肯乾,相貌長得也英俊,更重要的是,他十分能乾。
這才剛過完年,就有不少人明裡暗裡的跟張杏花打聽薛四了。
全都是想給薛四做媒人的,他們鄉底下鮮少有富戶,一般人家的姑娘挑成親的對象一般都是看這個人怎麼樣,如果為人老實,又踏實能乾,那就是她們滿意的那種。
更彆提薛四這一身的肌肉,還有俊巧的臉了。
第三個媒婆登門的時候,張杏花又重複了一遍,說道:“薛四的事兒我老婆子可做不了主,這事兒願不願意的,你還是得去問薛四才成。”
媒婆倒是想問,可這人平時話都不多說一句,這臉雖然長得俊,但平日裡卻不苟言笑,他要是盯著你一直看,會給你一種有些犯怵的感覺。
瞧著人冷冰冰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姑娘還有哥兒都喜歡他這種。
而且媒婆其實已經找過薛四了,那天薛四正在吳師傅的鐵匠鋪子裡打鐵,她跟吳師傅認識,進去之後就專門找了個凳子坐下來好好跟薛四說了說。
“也是咱們上西村的姑娘,長得不差的,人家家裡頭就這麼一個閨女,老兩口心疼的很,我看你來這裡也待了很長時間了,家裡應該都沒什麼人了吧?要不然怎麼過年也都不回去?要我說,你就答應了人家姑娘吧,到時候就留在上西村,總比你一個人總是在這裡打鐵,寄居在宋家要好,你說是不?”
媒婆坐在這裡叨叨叨的說了半天,口都說乾了,薛四硬是沒給她一個眼神,連一句話都未曾跟她說過。
她當時很生氣,但奈何人家姑娘那邊許的紅包多,她隻好又過來宋家,找張杏花商量這件事,希望她能從中幫忙溝通一下,讓薛四好好考慮一下這門親事。
張杏花說的也是實話,其實她也不知道薛四家中到底還有沒有人在,不過她傾向於他應該是無家可歸了,不然怎麼會連過年都不回去,一直待在他們家呢?
而且在鐵匠鋪子裡當學徒乾的可都是體力活,工錢也不多,他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出去隨便找個活乾,也要比待在鐵匠鋪子裡掙的多。
張杏花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薛四一直住在他們家,想一想他們家其實也沒什麼可圖的,雖然相比於村裡的其他人家來說,他們家的確多掙了點錢。但跟城裡鎮裡的富戶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送走了媒婆之後,張杏花看到宋英從外麵回來了,胳膊上挎著的是那個熟悉的竹籃,她這是給薛四送飯了。
看見這個孫女兒,張杏花歎了口氣。宋英和離也有好幾l年了,如今兩個孩子都長大了,大閨女起名叫宋珍,二閨女起名叫宋珠,她卻仍舊一個人,張杏花沒少為她操心。
雖然都說死了丈夫的才叫寡婦,但宋英這種和離的其實跟寡婦也是差不多的。
她基本上隻要不做活,有空的時候都會去給薛四送飯,忙的時候送飯的就變成了宋平或者宋峰。
張杏花也不怕村裡人說什麼閒話,她倒是巴不得宋英跟薛四能成呢,這樣宋英的後半輩子也有個托付。
可薛四都來他們家這麼久了,她硬是沒瞧出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火花,宋英平日裡做事很細心,但卻是一個守禮的人,況且有過程度那樣一個前夫,她決計不可能再主動跟彆的男人表白。
薛四又是一個悶葫蘆,整天默不作聲的,指望他開口,那也是難上加難。
所以張杏花才歎氣,多好一個人呀,可惜,這緣分還是差了點。
晚上的時候薛四回來了,剛好趕在晚飯的時候回來的。
宋家新蓋的屋子房間多,他自己住一間房。今天我師傅給他發了工錢,這個月他乾活乾的賣力,多發了一點。
吃完飯天已經黑了,大家忙完之後都各自回屋去了。
薛四簡單清洗了一下身子,每天打鐵都要出不少汗,身上一股子汗味。清洗完之後他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拿起錢袋子出去了。
倒也不是出門去了,而是朝著宋英的房間去了。
到了宋英房間門口,他敲了敲門,宋英剛把兩個孩子哄睡著,披上衣服起來開門。
一看是他,說道:“薛四,是你啊,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薛四把手裡的錢袋子遞了過去,“這是我這個月的工錢,給你。”
宋英沒接,她想到白天媒婆過來說的話,臉上有幾l分猶豫,說道:“這錢你拿著吧,以後不用給我了。”
之前薛四就跟宋家人說好了,以後他到鐵匠鋪子裡乾活掙的錢,自己留下一部分花用外,另一部分就全都給宋英,算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為什麼?”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