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植的這個提議對於宋聲來說這個幾乎沒有什麼風險。不過宋聲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考慮考慮。
沈植聽到他說考慮,便知道這事兒十有八九能成,就先回去了。
晚上宋聲回去之後跟陸清說了這件事,把沈植的來意一並說了清楚。
陸清剛泡了一壺茶水倒滿茶杯,聞言後說道:“這人還真是大膽,從沒跟咱們做過生意,就敢如此承諾,萬一粉條到了南邊不受歡迎呢?哪他豈不是要賠本。”
“做生意有時候就要靠一個賭字,賭贏了一本萬利,賭輸了傾家蕩產,也是常有的事。”
其實沈植也可以先拿一些粉條回去做一個調研,看看南邊的人喜不喜歡吃粉條,然後再行打算。
可如今他離家太遠,想要調研也來不及。跑這一趟本來就是繞路,如果不把單子先談好,到時候萬一他需要大量購入粉條,不說這邊的生意能不能談下來,有沒有彆的意外,光是從林州到這邊路途遙遠,就要花上不少時間。
還有他家裡的那位大哥,如果得知此事,肯定會從中作梗,這個機會有可能就會稍縱即逝。
沈植考慮過了,風險他來擔。一旦成功了,他就能在家裡翻身,反壓大哥一頭。這樣在繼承人上他就能占得更大的優勢,就能讓祖父對他另眼相看。
“那相公怎麼看?答應跟他合作嗎?這個人靠譜不?”
生意最講究誠信二字,宋聲對沈植印象還不錯,況且這事對方需要擔風險,他這邊倒是還好。
宋聲沉吟道:“這個人言語間談吐都還不錯,我覺得可行。過兩天我再跟他談談,粉絲的代理商可以給他,但是酸辣粉不行。加盟可以,我到時候再跟他詳談。”
“嗯,我也覺得如此最好。”
這事說定之後,宋聲沒再去找沈植,他畢竟是官老爺,又是知府,隻需要耐心等待,對方肯定會再行拜貼。
果然,兩天之後,沈植又來求見了。
這次宋聲沒有在拖遝,兩個人商議了粉絲代理的事,包括這其中的運輸等等,全都敲定了。剩下的就是酸辣粉的事,宋聲道:“沈二爺,這個酸辣粉不做代理,如果你想要加入,可以加盟陸記酸辣粉。”
沈植頭一次聽說加盟二字,沒太明白,帶著點疑惑問道:“大人,何謂加盟?”
宋聲給他仔細講了一下加盟的意思,沈植一邊聽著一邊感到驚奇。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詞,聽完之後隻覺得這個方法好,他做生意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
他覺得這個方法新奇,有點像開遍全天下的錢莊,還有點像商行。但是像這種零碎的鋪子這麼弄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光是把整個事情全部商議好敲定下來又用了兩天的時間,等到沈植出發回林州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他是帶著商隊來的,這次回去帶了很多粉條,至於把粉條帶回去要怎麼賣出去,那就得他自己想法子了。
沈植是個商人,怎麼把東西
賣出去是他最擅長的,這點宋聲並不擔心。
倒是沈植,他心中其實還是有幾分忐忑的。畢竟這可是一筆大生意,他談下來的單子是交付了定金,並且簽了契書的。如果違約,他是要賠錢的。
他走了之後,粉條廠算是又多了一大筆進項,而且有可能還是個長期合作者,生意更好了。
這事之後宋聲又去問詢了一下下麵的各個縣服徭役的事。府城這裡宋聲偶爾會出其不意的視察一下,下麵的官員一直都戰戰兢兢恪儘職守,未曾有過懈怠,也不敢懈怠。
所以今年服徭役進行的還算順利,民夫們也都拿到了官府一開始承諾的銀錢,夥食也沒有克扣。
其他縣的情況宋聲沒有親自去看過,所以說他派了專人過去監督,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可自己又抽不出空來,隻能讓手下親近的人多去看著點。
彙報上來的情況整體還不錯,隻是聽說其中有一個縣的縣令依舊在背地裡搞小動作,陽奉陰違。
每日五文錢是必發的,可到最後給結算的時候,硬說彆人乾的不好,東扣一點西扣一點,把人家應得的扣掉了一半。
服徭役的民夫們哪敢偷懶乾活,往年服徭役的時候乾活慢一點都會被監工打罵,他們已經成習慣了,這時候乾活隻能勤快的多乾一點,才能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下麵的王大人正在小心翼翼的跟宋聲彙報著此事,他是府城的一個小官,官職雖然不大,但也是乾實事兒的。
剛才說的就是下麵臨漳縣發生的事兒,他就是被派到這個縣裡麵監督工事的。
臨漳縣的縣令葛天海對於宋聲下達的命令不以為意,反倒是看到下撥了這麼多錢眼都紅了。
他在這破爛的縣城裡待了有兩三年了,想搜刮一些油水都搜刮不來,這裡的人實在是太窮了,哪裡有油水?
往年服徭役的時候有些人家攢了點錢,不想讓家裡人受苦,就會花錢贖,如此一來他還能撈一點銀子。
可今年宋聲這麼一弄,少有人家來贖徭役,大家一聽一天管三頓飯,每天還可以領五文錢,都想來,根本不想贖徭役,害得他白白損失了好多撈錢的機會。
就因為這個事,葛天海看宋聲很不順眼,心裡對他有一肚子的意見。
但人家畢竟是知府,是他的上峰,他就算心裡有意見,也隻能憋著。
所以在上麵撥錢下來的時候,他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克扣民夫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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