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任回京也不是那麼好調的,按照宋聲如今的職位,到了年底就可以回京述職了。他在地方上的功績會由吏部進行評判,不管是升遷還是左遷,亦或是原地不動,都要經由內閣擬定好名錄給皇帝參閱。如果有突出政績的,也可以由皇帝直接題錄。

宋聲到肅昌之後勵精圖治,這幾年過去,肅昌的變化有目共睹。特彆是肅昌的特產粉條已經賣到了全國各地,京城中有不少達官貴人都喜歡吃粉條。

這麼一來,倒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肅昌這些年的變化。所以皇帝如果以此為由,直接調他回京也是可以的,畢竟有正經的名頭在,宋聲又的確有突出政績,把他調任回京,也能堵得住悠悠眾口。

隻是調回京城之後想要給他合適的職位就不太好辦了。

景帝把他外放出去,一是想看一下他的能力究竟有多大,二是想培養一個純臣,為以後進內閣做準備。

如今朝中各大尚書並沒有空缺,各部侍郎又不夠看,把他直接調入內閣,朝中定然有不少人反對,說他資曆淺,還需要再多曆練曆練。

景帝心生感歎,即便他作為一國之君,有時候也不能任性妄為。破格進內閣屬於一躍三級,縱然有過先例,但那是對整個江山社稷有突出貢獻的舉足輕重般的人物,宋聲僅僅是在肅昌做了幾年的知府,還不足以能夠讓他破格進入內閣。

“罷了罷了,不說他了,你給朕讀幾個折子吧。”景帝道,他雖說是放下了國事,讓太子監國,但他是個愛操心的,便讓那個送了一部分內閣過來,都是些不打緊的,沒有折子在書案上放著他心裡不踏實。

李德福照做,他讀折子讀的慢,聲音又偏柔,讀起來跟催眠曲似的,景帝沒一會兒就歪著頭睡著了。

他悄悄的給景帝身上蓋了被子,然後靜靜的退了出去。

九月中的陽光還夾雜著少許濃烈,下麵候著的乾兒子十分有眼色的上前詢問道:“乾爹,您去歇會兒吧,這兒有兒子幫您守著。”

李德福看了他一眼,沒應下,說道:“難為你有一顆孝順的心,隻是陛下覺淺,我得在這兒伺候著。”

這些日子太子黨和敬王黨派之爭愈演愈烈,但皇帝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絲毫不過問,任由他們在底下爭鬥不停。

他們這些當太監的消息最是靈通,莫說是整個皇宮,就連宮外的消息他們也知道的不少。

李德福把這些日子的黨派之爭看在眼裡,隻是他默不作聲,像他這種在皇帝身邊的老人,想要拉攏他的數都數不清。

但他一直都冷冷淡淡的,不論是對太子還是對敬王,從來都不偏幫任何一方。

想起剛才陛下說的話,李德福多少也能猜到他的幾分心思。

小宋大人還真是深得聖心,做了五年的地方官,竟還能讓陛下時不時的把他掛在嘴邊,當真是個有本事的人。

想起自己與他有過的幾次接觸,李德福笑了笑,這樣淳厚的人就該有潑天的福氣。

自己要是有這樣一個兒子就好了,這一個就上過他收的那好幾個乾兒子,最起碼他不擔心等老了□□兒子背叛,沒人給他養老。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如今的身體將養著還算穩定,可如今馬上入冬,天氣一冷,身子就養,還不知道過完年會是個什麼光景。他如今一把老骨頭了,若是沒了陛下......

李德福眼神渾濁,逆著刺眼的光線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天際,今日的陽光還算明媚,他也該為以後想一想了。

十月中的時候,京中出了一件大事。刑部尚書被抄家入獄了,隻是不知道這是彆人故意陷害他而羅織的罪名還是真的。

但朝堂上的官員心知肚明,這刑部尚書是太子一派的,彈劾他的又是敬王的人,這到底是因為派係黨爭還是因為刑部尚書當真犯了滔天大罪,大家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猜測。

這次證據確鑿,即便是太子監國,下麵還有內閣在,板上釘釘的證據放在麵前,就連太子也沒辦法包庇,隻能硬著頭皮一臉憤怒的把人下了大獄。

一時之間朝堂上的官員有些人心惶惶,很明顯太子與敬王之爭越來越激烈了。彆看已經立了太子,這皇帝的位子卻是不一定是他的。

京城裡的紛爭牽扯到的官員越來越多,保持中立的官員沒有幾個。說不準哪一天就有官員被彆人抓住了把柄,把全家老小都送進牢獄裡頭。

宋聲雖然不在京城,但京城眼下形勢不好,很多消息他還是知道的。李滿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他寫信,他沒讀過什麼書,信上寫的東西也不多,隻撿要緊的寫。

好幾個有品級的大官下獄之後,京城平靜了不少。但誰知道這平靜的湖水下麵會不會有暗潮在湧動呢?

年底就要回京述職了,宋聲不太想回去。

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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