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炭火太足的緣故,初微明明昨夜休息的不錯,這會兒置身在春日般暖意融融的房間當中,總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的犯困。
陸今安去了隔間沐浴,她索性靠在床頭稍稍歇了會兒L,聽得外麵的水聲停了之後,才睜開眼睛起身乾活。
今日床上被褥用的都是蘇緞製成的被麵,不好打理,她方才明明已經很注意了,但還是不知怎的沾上了不少痕跡。
陸今安沐浴回來之時,就見初微半跪在床頭清理床鋪,走上前來溫聲道:“方才不是還說手酸麼?怎麼還不歇著?過後讓她們收拾便是。”
初微現在聽不得“手酸”兩個字,直接拿了枕頭扔他。
陸今安接住枕頭在床邊放下,從背後抱住了她。
“你臉皮也太薄了些。”這些事情在夫妻之間本就不算什麼,她就不肯讓周嬤嬤等人進來收拾,“若是以後……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
這種零距離接觸,對於初微而言還是第一次,但她大概也知道他說的“以後”指得是什麼。
初微沒好氣的將被麵交到他手裡:“以後你來乾。”
饜足後的男人大概心情都還不錯,陸今安俯身接過她手上的活計,難得好脾氣的應道:“好,我來乾。”
陸今安很快收拾好了被褥,將需要清洗的被麵和被單一並交給周嬤嬤後,又對著初微詢問要不要這會兒L讓人備膳。
初微突然想起了方才和陸崢的約定。
她本意是希望順著陸今安些,讓他能夠快些結束好找陸崢下棋吃飯,結果被他哄著弄了這麼久,越到最後越忘記了初衷。
她將緋月喚了過來,詢問陸崢剛才有沒有來過。
緋月探了下腦袋走進來,對著初微道:“大公子方才過來的時候,見到夫人在……忙,就說要去前頭和大爺一起用晚膳,這會兒L大概已經吃過了,夫人不必再等公子一起用膳了。”
初微越發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用過一頓相對簡單的晚膳後,陸今安便去了前院找陸崢查功課。
一通功課查問下來,陸今安發現,嵩陽書院的教學十分紮實,短短兩個月的學習之後,陸崢的行文風格就有了不小變化,之前寫文章簡練務實的長處得以發揚,用詞方麵的短處做了補足。
隻是書院追求極致效率和應試成績,培養學子有些太過公式化,未免讓人習慣八股文條條框框的拘束,失了靈氣。
“過了中元節後,你可以回嵩陽書院再讀兩個月,三月之後回京準備歲考。”
“是。”
查過功課之後,父子兩人一時無話,短暫的安靜之中,陸今安思緒又不自覺的又飄回到了初微身上。
她似乎對他腹部的那片肌肉很感興趣,方才寬衣解帶時摸過好幾次。
他記得《黃帝內經·素問篇》中說過,“脾主身之肌肉”,隻是這幾年朝中事務繁多,疏於鍛煉,身上肌肉不論質感還是硬度都不比從前了,
是時候應該強身健脾一下。
想到這裡,他轉頭對著陸崢問道,“離了廣文館後,這些日的弓馬騎射是不是都耽擱了?”
嵩陽學院的主營業務就是備戰科考,不似京中官學裡,也同樣注重這些課程。
陸崢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是。”
“雪天出獵彆是一番滋味。”陸今安道,“明日一起去看看。”
陸崢這個圈子的學生不下雪都甚少出門打獵,下雪天更是沒有去過。
聽說父親要帶自己出門冬獵,陸崢自然高興,但在高興之餘,有有點隱隱的不安,總覺得父親這兩日實在有些反常,和他去嵩陽書院之前大不一樣。
也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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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微原本還在糾結究竟過了初十還是上元節後找兩位掌櫃合適,結果周述等人在知道她回來的消息後,不等她去找人就先來陸府給她拜年了。
周述一向是幾人當中最勤快的那個,過來陸府也最早。
他給初微拜年過後,簡單介紹了初微離開這些日的經營狀況,又對她感慨當初買下書坊的決策實在英明,現如今文彙齋就是全青州府乃至本省書目最全的書肆,且因為新的印刷技術把價格都打了下來,逢年過節活動力度又大,過來店中買書之人隻增不減,如今已經基本占了全城一半的份額。
原本半空置的三層閣樓如今也都利用了起來,隻是重做裝修花費不少,年前幾個月的盈利都搭進去了,新年也沒多少分成。
初微倒是沒多少所謂。
以前提著一口氣要還債,總差臨門一腳,所以會想快些用到手的盈利把錢還上,現如今又多倒欠了陸今安一萬,反而債多了不愁,對金錢都看淡了幾分。
這幾人大概是今日說好了組團過來的,周述過來陸府不久,孟掌櫃緊隨其後給初微送來了這幾個月積攢的大量書生的投稿,並對初微說要辦雜誌的事提出了兩點異議。
第一就是雜誌連載刊登的小說除了蘇顏外,還應該找什麼人提前預約供稿,還要東家來拿主意;第二就是如今印刷成本打下來了,但是造紙成本還是很高,很多百姓家中並不富裕,大都抱著一種買書就要買經典書目,日後傳下去供子子孫孫學習閱讀的心態,所以很多史誌和工具類書目賣得好,而雜誌這樣即時性的書目還是要做便宜些,才能打開銷路,又怕價格定的太低容易賠本。
初微卻道此事不急,自己在京中買下了一座造紙工坊,走量產的那家已經把降低成本作為第一要務在研究,想來開春之後就會有眉目,問題不大。
白晨如今名氣大,合作商也多,年前忙得連軸轉。
以前是沒錢有閒,現在則是有錢卻沒時間花錢,好容易這會兒L正月裡有了假期,便去踐行“讀萬卷書,行萬裡路”一事,這幾日並沒在青州。
而蘇顏比上次見麵長高了也長開了些,初微這才突然意識到,她其實是個尚且不滿十八歲的小姑娘,卻已經寫出了這麼
多膾炙人口的作品。
果然天賦這個東西還是真實存在的。
隻是今日的蘇顏並不似之前那般愛說愛笑,初微剝了一個橘子放在她的手裡:“怎麼了?有心事?”
“父親說我年歲到了,想讓我嫁人,可若是要跟他選的那幾個人過一輩子……我寧可絞了頭發去廟裡當姑子。隻恨我是個姑娘,考不得科舉做不得生意,沒法子脫身。”
初微想起年前去丹陽長公主府上送年禮時,長公主曾對她提到,衛家閨學裡麵還缺一個助教,想找個年輕些的姑娘來做,能和幾個女學生打成一片的,問初微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而蘇顏顯然非常適合這個職位。
“想不想隨我進京,謀個差事?”
蘇顏一時有些愣神:“什麼差事?”
初微便將那日和丹陽長公主間的對話詳情告訴了她,“去衛家閨學做助教,你願意嗎?”
蘇顏眼睛亮了一下,但還是習慣性的懷疑:“我可以嗎?”
“當然。”初微道。
據她入京這些日的觀測,京城的世家小姐雖然久居深閨一個個看起來規矩的很,但人都有反骨,其中有不少內心叛逆喜歡刺激的東西,沒準都會喜歡聽蘇顏講的鬼故事。
“隻是不知道你父親那邊會不會有問題。”
畢竟這個世界對女子束縛極多,一個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