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又一瞬間複蘇了。
一見著崔嫵,就覺得她好像一塊糖糜乳糕,眨眼時好像能抖下糖霜來。
後來入水救她,抱在懷裡時,讓他突然想念起唯一一次,吃過的那碗冰酪。
她渾身濕透,靠在大石頭邊,日光清澈,羅衣玉色鮮,該是青玉瓷中鮮盈盈的一枚春水生琉璃凍……
謝宥自小清修,卻從未缺衣少食,不知得了什麼怪病,一見著崔嫵,總覺腹中空茫。
新婚夜後,謝宥本是一次輒止,但見她帶著淚痕入睡,手不受控製地,又圈上了她的腰肢。
鼻尖蹭過的一寸一寸膩滑,耳畔聽她喊一聲聲“郎君”,向來清明的腦子隻剩一件事,重複、枯燥的事,腹中才得填補。
隻是這一樁事,他反複嘗過的滋味,始終不知道像什麼,搜遍記憶,遍尋不得。
後來某一日,他下值歸家,見晚霞殘照,心神一動之間意識到。
阿嫵的味道,該是一種酒。
隻是他甚少飲酒,不知道哪一種。
季梁有七十二家正店,所釀的酒不下千種,偏偏他找不到是哪種。
他愛惜這滋味,愛惜眼前人,隻後悔初一十五的約定,讓那份空茫常沒來由地出現在腹中,謝宥索性忙碌在差事上,少見崔嫵。
“官人?”
沉默太久,崔嫵見他不說話,有些緊張。
謝宥突然開口:“昨日母親同我說了……子嗣之事。”
崔嫵心頭一緊,捏著謝宥的衣襟,“官人和舅姑是怎麼說的?”
難道藻園也要有通房了?
“我在上清宮時亦有看過一些醫書,這事大抵講究時辰……”謝宥斟酌著詞句。
崔嫵仰首認真聽他說,微張著嘴的樣子顯得呆傻可愛。
“那官人,官人是說……”她還結結巴巴。
“往後不必再守什麼日子了。”謝宥終於把這話說了出來,想來淡泊的眸子裡有柔光輕漾。
說起這件事,謝宥是後悔的。
道家講究“見素抱樸,少思寡欲”,謝宥新婚夜提出往後隻在初一十五行房,當時崔氏隻是驚訝了一下,就同意了。
未料到,後悔的人是他自己。
謝宥第二日起身時就曾想過,要不就將前話作廢。
但是,可話說了出去,怎可輕易更改,何況他能生出這樣的心思,證明已陷入其中,確實要些規矩製約。
如今破了規矩……隻是為子嗣罷了。
謝宥這般安慰自己。
崔嫵未見多高興,原本隻需初一十五受熬煉,那現在豈不是……
可她眼下確實該著緊一些,孩子是她在謝家站穩腳跟的籌碼,而且,和謝宥若有一個孩子,那就……更像一個家了。
“一切……依從官人所說。”她轉身,原是要上榻去,又轉過來問:“那官
人,要行房嗎?”
娘子穿著湘妃色薄衫,俏生生坐在眼前,問他要不要行房,謝宥道心修得再好,耳根也立刻紅了。
他沉著一口氣:“不急,等你再好些。”
崔嫵問完才發覺唐突,此刻被拒絕,整個人都要炸開了,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趕緊睡覺吧!”她兩圈就翻回了床內,順道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屋內的下人們都出去了。
崔嫵平複好心情,伸手往自己的“藏寶地”摸,摸到一個白瓷瓶子,才想起忘了給謝宥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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