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沒有一點也不像男孩子的尖叫出聲。

反正他摔倒在地,抬頭就看見了媽媽猙獰、扭曲的臉。

而她的腳下,是一隻屏幕破裂的手機。

“……她是前一天晚上自殺的。”薛肆低聲說:“那時候我睡著,沒聽見。”

“她給薛在文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十秒一通,一百二十通,薛在文一個沒接,然後她給薛在文發了句‘行,是你逼死我的’,就自縊了。”

佘泛動了動唇,薛肆抬手揉了把他的腦袋:“不用太擔心我,其實我對她的感情也沒有說那麼深…她對我也不能是說很好,這麼些年我確實是因為她跟薛家鬨。”

薛肆說:“但那是一個執念吧,我自己很清楚。”

他低哂:“我就是覺得,如果薛在文接了哪怕一通電話,她也不會自殺。那我就還能有媽媽,哪怕那個時候她並沒有說愛我到什麼程度,可那也是我的媽媽。”

薛肆的母親蘭嬅確實對薛肆沒有說特彆好,但也沒有說差。

她是有哭得歇斯底裡的時候。

說她後悔了,緊緊攥著他的手,讓他去求求薛家,求他那個親生父親跟她複婚,說他是兒子,是薛定風的孫子,他要是提了,薛定風一定會逼著薛在文跟她複婚。

有時候犯病會在家裡打砸,偶爾也會錯手傷到他。

那時候的蘭嬅,薛肆總是很害怕的。

因為蘭嬅會瞪著那雙布滿紅絲的黑眼睛,距離近到像是要把眼珠子都挖出來懟在他的眼眶裡,聲音嘶啞又帶著滿腔的不甘與憤懣,仿佛要將他吞噬的惡魔與怪物。

可他也還記得她會在他生日時給他買個蛋糕,哪怕因為精神疾病被折磨得很憔悴,也能克製著,溫柔地握著他的手點蠟燭。

她會在他拿到年級第一的時候笑著說我們阿四好棒,今天給阿四加個大雞腿,會抱著他親一口作為獎勵。

……這就是薛肆記憶裡的蘭嬅,也是他的媽媽。

佘泛看著半蹲在自己麵前的薛肆,他明白薛肆的意思。

蘭嬅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媽媽形象,但那是他的親生母親。

是和他血脈相連的人,她並沒有虐待他、恨他,相反她對他也是懷揣著母愛的。

隻是心理問題折磨著她。

對於薛肆來說,蘭嬅是他十歲以前所有的依靠。

她或許有瘋癲可怖的時刻,但她也有溫柔愛他的模樣。

前者是因為彆人,後者是真切給薛肆的感情。

薛肆往前說:“他們是在我剛出生不久離得婚。好像說是我媽懷我時就有點產前抑鬱了,因為薛在文那時候很忙,我這一胎她懷得不容易,就容易多想。”

“後來生下我後,我媽精神狀態更差,加上薛在文更忙了。”

當時薛家的產業向南發展遇到了點問題,再加上又有新的項目要談,誰都在四處奔波,自然而然地就忽視了蘭嬅。

矛盾最後爆發於蘭嬅在薛在文身上聞到了酒店染上的香薰味。

薛肆說:“我媽提了離婚,那段時間他們總是吵,薛在文可能也動了心思吧,就說了離,沒跟我媽解釋什麼。”

然後蘭嬅和薛在文就這樣離婚,薛肆的姐姐薛落跟了薛在文,蘭嬅帶走了他。

那時候薛落已經八歲了,是懂事的年紀。

薛肆扯了下嘴角,似笑似嘲:“也不知道究竟是走了什麼黴運,我姐姐也有點精神問題,她跟我媽一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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