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絲,理一下衣領。靜靜掛在脖子上的鬆鼠項鏈,被夕陽鍍上淡淡一層紅紫色。

顧景辰轉過頭,視線落在吳辭的項鏈上,忽而道:“在副本裡這些天,好像從沒見你摘下這條項鏈。”

“嗯。”

“這個材質做工,看上去像十幾年前的地攤貨。”顧景辰道。

吳辭問:“十幾年前的地攤貨長什麼樣,這你都知道麼?”她又輕笑:“也是,塔羅獵殺陣有什麼不知道的。”

“你這麼珍視這條項鏈?”顧景辰始終看著項鏈,低聲道。

吳辭沉默下去,手卻不由自主把項鏈從衣服裡取出,將那隻已經有些褪去鍍銅的鬆鼠,托在手心,低頭看著。

除了梁奶奶,她再沒有和外人說過,這條項鏈是哪兒來的。

但是這會兒,大概是坐在江邊,看著這個她逗留了許多天的江城,身側是這些天一直和她相處的顧景辰,她心裡莫名就覺得,好像也不是不能說的,和他說說也沒關係。

“這是我小時候的朋友,也是住在我們家樓上的鄰居,送給我的。”

“我小時候性格不好,怕人,怕大的聲響,排斥周圍的一切,沒有人願意和我玩,還經常欺負我,除了他。”

“隻有他願意帶著我玩,我們關係很好。”

“但是他死了……在我讀初中的時候。”

顧景辰淡聲問:“怎麼死的?”

“在年三十當天,全家滅門。”吳辭不由握住掌心的鬆鼠,聲音中帶著惘然,“他們闔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飯,不知道發生什麼,所有人全死了。我爸爸是刑警,當時就負責這個案子,他說現場全是血,所有人都是被一刀斃命,躺在血泊裡,而刀就在藺夜明的手上握著。”

“藺夜明……”顧景辰喃喃起這個名字。

“後來我爸爸他們做了偵查鑒定,所有人都是藺夜明殺的,他殺了他全家後自殺了。”吳辭說到這裡,話音裡多出一點波瀾,就像她每次憶起這件事,心裡都會滾過疑惑不解的波瀾。

“我相信我爸爸他們的調查結果,但我至今都很疑惑,藺夜明隻比我大三歲,那時候也不過是個孩子,他是怎麼靠自己一個人殺掉所有人的。他的家人為什麼都沒能阻止他,甚至都沒有人能報警。”

“也許一切隻能歸咎於藺夜明趁著全家人不備,挨個擊殺。”

“可是,我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

“能在彆的孩子都欺負我時,站出來保護我;會在看見彆的孩子把我推進水池後,跳進水池把我送上岸;還會在我發燒生病時來我家看我,送給我這條項鏈……”吳辭又緩緩攤開手心,露出小鬆鼠,“這樣的人,我無法相信他會做出滅門全家的事……”

顧景辰沒有說話,他略皺眉,眼神變得深遠空濛,像是陷入什麼思緒裡。

半晌,他問吳辭:“可以給我看下這條項鏈麼?”

吳辭猶豫片刻,還是將項鏈遞給他。

顧景辰接過項鏈。

他忽然站起身來。

吳辭正要跟著起身,卻沒想到顧景辰忽然整個人消失不見了!

這一瞬吳辭是怔愣的,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下一瞬她驚秫,顧景辰!顧景辰騙走她的項鏈跑路了!!

一時間各種情緒如山洪般衝上吳辭心頭,她懊惱自己不該一時鬆口,和顧景辰說這麼多,還把項鏈給他!

她恨不得把剛才那個自己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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