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孟浮沉默了一下。

“那沒能成功畢業和淘汰了的人呢?”她輕聲說道。

“她們怎麼辦?”

楚孟浮沒有再看彥時,而是目光落在地麵上,似乎在追尋一個答案。

瞻周表世界出身的學生畢業率隻有不到20%。

而瞻周的官方畢業率是65%左右。

這之間的差距,如同一堵無法永遠逾越的高牆。

彥時:“說明她們不適合這裡。”

“裡世界很殘酷。如果連靠自身從瞻周畢業都做不到,她們進入裡世界也難以生存。”

“裡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彥時平靜的陳述事實,“你的實力畢業不成問題,也能爭一爭優秀畢業生。”

“為什麼要一邊把自己往往泥潭裡陷,一邊責備這個世界存在泥潭呢?”

她歪頭,眉眼中隻餘冷漠。

“你也不適合裡世界。”

楚孟浮咬牙:“你根本不懂!”

彥時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為什麼要懂你?我又不陷於泥潭,我想做的事情也沒有做不到的。”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彥時從不為他人的遭遇而留步,也不會將自己卷入更低的困境。

彥時永遠隻是彥時。

楚孟浮:“可是我本身屬於她們。”

“不管怎樣,我終其一生無法擺脫我是表世界出身的事實。”

彥時發現自己是真的不理解楚孟浮的腦回路:“你要是實力足夠強大,沒有任何你身上的標簽可以將你定義。”

圖書館內陷入了一片沉默,隻有牆上的時鐘在輕輕地走動,發出細微的“嘀嗒”聲。

過來許久,彥時再次開口:“我言儘於此。”

“而且楚孟浮,我不是你的心理老師。你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在質問我?”

“我看起來這麼好說話的嗎?”

楚孟浮猛的從地板站起,憤憤的把書插回書架,衝出了這間閱讀室。

彥時聳肩,將注意力重新拉回書架,開始繼續順著時間翻閱異管局記事。

門口清楚地寫著“表世界曆史與傳說”,與其相應的,這個書架上的所有記錄都始於總局搬遷之後。

即從世界曆7296年3月14日開始。

但很奇怪的一點是,書中記錄人很齊全,彥時認識的不認識的名字都有,隻是完全缺失了單局的工作手劄內容。

總局搬遷是單局下的決定,在常理之中,總局剛搬遷幾個月,單局也是定然未辭職的狀態。

並且從霧名那裡拿的奶奶的工作手劄最後一頁,是彥時已經出生後的事情。

彥時是在世界曆7294年出生的,所以理論上不該完全沒有單局的記錄。

彥時拿起下一本世界曆7297.2.14,漫不經心的翻開,接著目光一頓。

【單局今日離職。

在任二十九年,期間主持了異管局體製改革,在多處非人族領地設立異管局分局,和平處理多場種族間衝突。

一個時代過去了。

單局離職的匆忙,下一任局長也還未定,不知道天命台會怎麼處理。

總感覺風雨欲來。

記錄:執行處-盛春秋】

彥時的指尖微微一緊,捏住書頁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

原來單局是這個時候離職的。

這個時間點實在太過微妙。

這是瞻周搬遷到表世界的第二天。

與其到處找資料,倒不如主動出擊直接找個人問問。

比如教師委員會主任計濮存就不錯。

彥時將這頁內容記下,緩緩合上書籍,同時愉快的做出了決定。

她剛想喚咒撕一道空間裂縫,突然想起了路蹇的信息:

‘彆對結界動手。’

行吧。

考慮到瞻周的結界碎了她肯定也要加班,彥時歎了一口氣,掏出手機先是給路蹇發了個消息。

【彥瀾:瞻周出行的交通工具在哪裡買?】

然後上拉列表找出計濮存。

【彥瀾:主任,你現在在哪?】

與此同時,收到彥瀾消息的路蹇和計濮存:...

雖然不在同一地點,但兩人都是內心一緊。

路蹇:彥局能不能換個妹妹。

計濮存:好想線下和路蹇打一架。

路蹇今天才剛把彥瀾哄進瞻周,心裡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不到兩個小時就收到了來自瞻周的投訴——

彥瀾和同事打架把瞻周浮空島打穿了。

路蹇當時盯著桌上正在重寫的關於裡世界安全宣傳的提案,又看著計濮存給自己發的連環奪命消息。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昨晚熬夜加班沒睡導致現在在夢裡。

計濮存消息發完又一個聯係打了進來:“路蹇。”

她聲音中壓著怒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我生活太過安穩了,才想給我弄個驚喜進來。”

路蹇靠在椅背上,麵無表情:“怎麼會。你沒把她怎麼樣吧?”

計濮存:“彥瀾占著理,已經走了。”

“都說彥瀾占理了,那你生什麼氣?”路蹇佯裝疑惑道,“我還沒找你讓她受委屈了呢。”

計濮存深吸一口氣:“她受什麼委屈?”

整件事情過於荒謬,計濮存從阿德萊德口中聽到全過程後,隻覺得全場最無辜的——

分明是計濮存她自己。

平白無故事情從天而降。

敖未和夏普主動對彥瀾動手是確實不對,但是彥瀾也是完全沒有和人解釋的想法,一言不合就是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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