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之前,賈芝吃到了父親和叔叔給他帶回來的酥油鮑螺。
他開心極了,吃完點心後拉著他們甜甜蜜蜜地撒嬌。
賈璋愛憐地親了親小侄子後,才離開他們這兒。
臨走前,史湘霓又讓小桃帶著她精心準備堅果攢盒和果脯攢盒,和賈璋一起回鶴鳴苑。
“讓小桃幫你送回去,你若不愛吃,就拿去給幾個妹妹吃,也是你的心意。”
賈璋向她道謝,帶著拎著攢盒的小桃,笑吟吟地回到了鶴鳴苑。
史湘霓這個長嫂做得非常稱職,就連邢夫人都挑不出她的毛病,說她這個長嫂不好。
雖說有不少同輩分的小媳婦們對史湘霓嘀嘀咕咕過,但是史湘霓壓根兒就沒把那些話放在心裡。
若賈璉有本事,史湘霓或許還會嫉妒小叔得寵。
可問題是,賈璉就沒給她留下嫉妒的空間啊!
姑祖母能不一味偏心二房,把家裡的一碗水端平,還不是因為小叔能乾?
她夫君賈璉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絝公子,還好小叔壓著夫君讀完了《大誥》和《刑律》,她才不用擔心夫君惹事牽連到他們這個小家。
後來太婆婆和公爹又給夫君捐了個小官,靠著夫君的努力與小叔的叮嚀,賈璉如今也升任推官了。
夫妻一體,史湘霓又怎會不感謝賈璋的幫助呢?
她當然不會把旁人的挑唆聽到心裡呢?
那些說酸話的小媳婦,史湘霓全都認識。
對方不是家裡有刻薄婆婆,就是有輕狂小妾,日子過得哪裡有她如意?
想來她們也沒什麼好心腸,無非是看不得彆人過得好,自己過得不如意,就想要把彆人也拉下水罷了。
所以才出來挑撥離間的。
史湘霓又怎會把那些話放在心上?
她剛嫁進來時就不曾理會過二嬸王夫人的挑撥離間一樣,現在她更加不會理會外頭的這些風言風語。
賈璋銷假回到國子監後,細細讀了黛玉寫的聯句,隻覺口齒噙香。
他小心翼翼地把這隻匣子鎖到了箱子裡,讀書之餘會去賞玩一二,絕不會浪費黛玉的心血。
葉士高對賈璋的學業抓得倒是很緊,除了會試的內容外,他還會專門給賈璋講述儒家義理。
當今天下,理學為國朝首推。而在理學之下,又分出了新學、程學、實學、張學等流派。
楊宗禎就是實學大家,葉士高當然要給賈璋惡補實學課程。
課程的教材就是本朝太/祖高皇帝時禦史中丞荀鶴年所著的《四書衍義》,乃是實學流派內第一經典。
至於本朝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的理學分支,自然是帝王心術推動的結果。
沒有皇帝會允許儒家經義的釋經權被同一個學派的人握在手裡,若皇帝真不在乎釋經權的話,衍聖公也不會被榮養,孔家子孫也不會不能出仕為官了。
葉士高很看重義理之學
算不錯,因此還算給他這些兒孫麵子。
畢竟他這半年放權,把身體養好了一些,此時的心情也很不錯。
即便眼前這些人這般奉承討好,不過是為了他屁股底下的這把椅子。
但是乾元帝心裡根本不在乎他們有沒有真心。
他是皇帝,更是獨夫,本來就沒有渴求過真心那種可笑的東西。
就在諸王宗親都滿臉喜色、殿內氣氛其樂融融時,有繡衣使者疾行至殿內,對乾元帝稟報道:“陛下,刑部衙房失火,現在火勢已經控製下來了,不過燒光了不少卷宗……”
乾元帝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場大火,究竟是天意,還是人為?
景王的臉色比乾元帝的臉色還難看一些——刑部衙門可是由他署理的。
現在出了事,責任自然也全都是他的。
即便在赴宴前他已經讓人排查過隱患,即便他留下了心腹看守衙門,但是出錯就是出錯,狡辯是沒用的。
父皇他向來隻要結果,不看過程。
於是景王立刻跪下認罪:“父皇,這一切都是兒臣之罪。”
乾元帝的臉色並不好看,他陰陽怪氣地問道:“老六,你何罪之有啊?”
他這一句話問出來,諸王中有無動於衷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像順王一樣憂心如焚的。
景王卻很沉得住氣:“父皇讓兒臣署理刑部,兒臣就應該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