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發癲啊!”
王娜娜屁股火辣辣的疼,嘴上也不乾淨地罵罵咧咧,“哪個冚家產的走路不看道兒!”
原本抱在手上的月漠狐被她壓在身下,擠成一隻狐餅,發出嚶嚶嚶的淒厲哀鳴。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小月——”
王娜娜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滿臉心疼地把月漠狐抱在懷裡柔聲柔氣地哄道,“是姐姐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月漠狐卷起尾巴,哼哼唧唧地抱怨。
王娜娜抬起眼睛,怒氣衝衝地瞪了一圈:“敢做不敢當?”
“金。”
鋼啷叫了一聲,意思是“我在這裡”。
王娜娜低下頭,原本的目光頓了一下,逐漸變為驚疑不定。
馬上就要高考的她當然認識這是什麼種類的寵獸——
“金剛螳螂?!”
她失聲道。
雖然網上大家都說這種寵獸蠢得出奇,但那也要中級以上的禦獸師才有資格評判優劣。
像她們這種連初級都沒到的見習禦獸師,比賽中遇到金剛螳螂,隻有連跪的份兒。
在鋼啷這裡討不著好,她眼珠子一轉,指著李希嬋質問道:“這是你的寵獸?”
李希嬋沒反應過來似的,下意識點了點頭。
“好啊!”王娜娜氣勢洶洶,“怎麼培育的?大庭廣眾之下隨便攻擊路人,你想坐牢是不是?給我道歉!”
李希嬋嗤笑一聲:“我給你道歉?你給我姐道歉還差不多!”
她已然看出王娜娜的色厲內荏,推開王巧,上前挑釁道:“怎麼?不服?要跟我上擂台嗎?”
“剛!”
鋼啷擋在李希嬋身前,無機質的複眼上下轉動,是蟲係寵獸即將發起攻擊的前兆。
王娜娜有點緊張,抱緊了懷裡的月漠狐,瑟縮似的後退半步。
她想反駁,又怕李希嬋真的要跟她上擂台,隻好一聲不吭。
整個高中三年都在摸魚,月漠狐都被她喂得超重了二十斤,成了一隻狐球,連跑起來都費勁,哪裡敢跟金剛螳螂實打實地對戰?
另一個肩膀上盤著一隻碧水蛇的女生,名叫徐觀,生著一雙狹長的狐狸眼,眼見情勢不對,也跟著閉上嘴,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還是領頭的那個不耐煩地開口:“慫了?”
這話是對著王娜娜說的:“一隻覺醒期的金剛螳螂,有什麼可怕的?”
徐以若譏諷道:“馬上都要高考了,你連初中生都怕你還考什麼試啊?你出去找個男人嫁了得了。”
王娜娜臉色一白,嘴唇抖了兩下,徹底不說話了。
徐以若應該是這個三人小團體裡唯一有資格說這話的。
青棉蟲雖然常見,卻是眾所周知的難伺候。
礙於它們懶洋洋的性格,許多人資質平庸的禦獸師終生都沒辦法讓青棉蟲從覺醒期進化到精英級。她高中還沒畢業就做到了
,還是屬性值很高的銀蓮蝶形態。
難怪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
徐以若見李希嬋盯著她的頭頂,心知她在看銀蓮蝶,哼笑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精英級彆的寵獸啊?”
李希嬋抬眸,輕輕搖了搖頭。
“一副窮酸樣……”
徐以若上前,做了美甲的食指輕輕點在她肩頭,輕蔑至極,“你以為你很厲害?你以為自主覺醒就是絕世天才了?說話倒是很拽呀。”
“我倒是可以和你上擂台比一場。不過,我要你向我發起決鬥挑戰。怎麼樣,敢不敢?”
決鬥挑戰相當於一種免責條例。
主動發起決鬥挑戰的一方如果在對戰中受傷,被挑戰的禦獸師不用負責。當然了,如果受傷過重或者死了人,法律責任還是要負的。
李希嬋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王巧忽然在此時握住她的手。
她回頭望去,王巧近乎懇求地望著她,眼裡含著點點淚光,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而徐以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抱臂環胸,語氣輕蔑,“沒本事,就彆出來裝逼,跟你姐姐一個樣的——”
廢物。
她低下頭,剛要把那兩個字說出口,一直站著不動的王巧卻忽然走上前幾步,擋住她的視野,“算了算了——”
“已經叫到號了,再不去就要過號了。”
她把掌心的紙條展示給徐以若看,臉上還是那副笑容,眼底的尷尬和緊張卻一覽無餘,“都要十一點半了,現在過號,下午還要再排一次。”
“……”
徐以若看了她兩眼,哼笑道,“好啊,我給你個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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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又催促了兩次。
徐以若一把從王巧掌心拽走紙條,瞥了一眼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李希嬋:
“小妹妹,祝你中考順利。下次記得彆在外人麵前大放厥詞。”
“沒那個本事,就彆裝那個逼。”
她故作遺憾地感慨,“畢竟,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三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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