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琴在新的學校適應很快,軍訓結束後,課程繁忙。
閒餘時間,她都待在圖書館,除了學習,就是畫畫,寫稿,還有就是每個星期寄一封信給程文峰。
他回信比她還認真,隔三差五就會給她寄些東西過來。
寢室幾人都是首都本地人,家境殷實,蘇琴倒沒在意過這些,她每天都忙於自己的事情,各科專業成績一直都是第一。
加之《快樂兒童》發行不斷火爆,她竟成為學校名人,室友對她羨慕崇拜不已,日子過得舒心自在。
加上程文峰可能和程嵐一樣,怕首都的同學看不起她,幾l次都寄來進口零食,室友除了羨慕還是羨慕,甚至覺得她藏富。
國慶放假,室友陸續回家,蘇琴也買了火車票。
程文峰來火車站接她,才一個月不見,他瘦了一些。
“工作很忙嗎?”蘇琴問他。
“還行,這幾l天都不忙。”程文峰輕描淡寫掀過去,絲毫不提自己送貨到半夜,每天隻睡幾l個小時的事情。
蘇琴卻一眼看穿,指了指他的黑眼圈,“撒謊。”
程文峰尷尬輕咳了聲,把頭轉過去。
主要是他原本就覺得自己沒有魅力,長了黑眼圈就更不好看。
“我學雜費全免還有獎學金,平時也能畫畫養活自己,你可不要太有壓力。”她半開玩笑說。
程文峰笑:“好。”說完補充,“我會好好休息。”
“回來車票好貴的。”蘇琴伸手去牽他,昂著頭笑意盈盈對他說。
程文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輕捏了捏她的手心:“姑姑說,讓我們去她那吃飯,你想去嗎?”
換做以往,他是不願意麻煩程嵐,隻是對方隔三差五就會問兩人有沒有聯係,十分關心他們的感情進展。
再者,他也有私心,想要帶著她多見見家裡人。
蘇琴:“可以啊,我給他們帶特產了。”
程文峰笑意陡然加深,兩人在去的路上買了點水果,又給張琳琳和張鈞買了兩本雜誌,然後去張家。
程嵐看到兩人來了,眼底皆是驚喜,笑得合不攏嘴,忙前忙後在準備著,又是燉排骨又是炒雞肉。
她還囑咐蘇琴:“下次來彆買那麼多東西,浪費錢,你還專門從首都帶回來特產,多費心啊。”
蘇琴指了指程文峰:“是他讓我給您買的。”
程文峰看向她,微微挑了挑眉,閉嘴默認下來。
程嵐一聽,彆提多高興了,嘴上繼續說下次彆買,心裡頭已經盤算著要讓他們帶些什麼走。
坐下吃飯時,程嵐說起蘇家的事:“趙勇拘留出來後,剛養好腿傷,路都沒走穩,半夜去搶劫,有路過的熱心好青年逮到打一身,這次是蹲局子去了。聽說啊,是染上賭博,還欠了不少債。”
“還有那個柳梅,不知道怎麼想的,跑去和皮革廠的采購部科長有染,被人家老婆抓到,
鬨得沸沸揚揚,你爸已經和她離婚。”
“我們廠也受到牽連,為避免不好影響,上麵決定把她辭退了。”
蘇琴對趙勇和柳梅有這樣的下場並不意外,罪有應得罷了。倒是程文峰,程嵐說起趙勇被打的事情,他的情緒有些異樣。
出了張家,走到樓下的時候,蘇琴突然問程文峰:“你知道趙勇被打的事情嗎?”
程文峰沒隱瞞:“我打的。”
蘇琴沒想到他承認這麼快,擔憂道:“你怎麼打人了?打人是不對的。”
“他搶劫婦女,我替天行道。”
蘇琴既然無法反駁,頓了頓才道:“你沒有私心?”
“教訓壞人不算私心,是他做錯事,人家還感謝我了。”程文峰說得一本正經。
他絕口不提自己一直關注趙勇的事情。
上次趙勇盯上蘇琴的事,在他心裡這件事一直沒完。
蘇琴歎氣,也沒說破,反而心裡暖暖,拉著他的手往前走,點頭道:“也是,壞人就該被教訓,不然危害社會,我們回家咯。”
程文峰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嗯——”
蘇琴許久沒回來了,還以為要大掃除一番,沒想到進門口,小院乾乾淨淨的,裡麵還曬著被子。
“你什麼時候打掃的?”她一臉驚喜看向程文峰。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程文峰走過去,把曬好的被子拿進屋內,還問她,“困不困?要不要睡個覺?”
蘇琴搖著頭走上前,從他身後伸手抱住他,將臉蛋貼在他的後背,好一會道:“我以前隻在同學口中聽說過她們的爸媽會在她們回家前給她們打掃好房間,謝謝你。”
她的語氣很動容:“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
程文峰將手附在她的手上,輕輕包裹著:“你不是一個人。”
“我有你啊。”她從他背後探出頭,笑容明豔。
程文峰聽著她綿甜細軟的聲線,眼神炙熱纏綿,他分開她的手,手掌覆上她的臉頰。
“乾嘛?”蘇琴還努了努嘴,“你也要捏我的臉啊?”
她的皮膚白嫩,臉上光滑有肉感,所以寢室裡那個長得略壯的首都妞兒總喜歡捏她的臉,每次還一臉享受說好舒服。
蘇琴尾音未消,瞪大眼一臉驚愕,整個人呆立不動了,腦子嗡嗡一片空白。
程文峰低頭吻了她!
他正小心翼翼又溫柔舔舐著她的唇瓣,帶著生疏來回輾轉,吻到動情之處,敲開了她的牙關,往裡探去。
程文峰慢慢勾起她的舌尖吮吸著,吸取芳澤。
蘇琴渾身滾燙無比,雙腿直發軟,任他折騰。
不知道吻了多久,她的唇瓣都發疼了,程文峰才戀戀不舍鬆開她,霸道又強勢將她緊扣在懷裡,將下巴抵在她柔軟的頭發上,沒一會又沒忍住低頭親了親她。
當天晚上,蘇琴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裡都是兩人接吻的畫麵,而且,
周身都充滿他的氣息。
“啊——”她煩躁叫了一聲,碎碎念著,“不能熬夜,睡覺睡覺,早睡早起身體好。”
另一頭,程文峰比她慘多了,他身上的燥熱感不斷增加,呼吸粗重,閉眼更難熬。
他視線往自己身下移,剛硬的臉上羞窘得通紅,煩躁抓過被子就蓋住自己。
清晨。
蘇琴正在睡夢中,外頭就傳來程嵐的聲音,聽起來火氣不小,好像在罵人。
程嵐和程文峰吵架了?
蘇琴一想到是這個可能,連忙坐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周秀芳怎麼當父母的?他們家王珠珠不是都談戀愛了嗎?怎麼還到處相親?看不上未來女婿啊?”
“外地人怎麼了?外地人就不是人?用得著那麼罵人家嗎?”
“城裡人又怎麼樣?王珠珠也沒去高考,周秀芳寧願丟掉接班位置都不願意把工作讓出來,以後能幫襯到什麼?怕是什麼都沒有。”
“唉,就這還看不上外地人,這家人真的太難相處了!”
......
蘇琴打開門,見程嵐正看在程文峰的院門前,故意朝著對麵大聲評價著,一聲說得比一聲高。
程嵐平日裡雖說不上溫柔高雅,但也是個乾脆利落的女強人,這種類似於潑婦八卦的行為,是蘇琴想不到的。
而且,程嵐臉上還帶著火氣,多半是周秀芳怎麼惹到她了。
程嵐見蘇琴開門了,往她那頭走,還要故意說了那麼兩句,特意強調王珠珠和周秀芳的名字,生怕隔壁聽不到一樣。
蘇琴的隔壁,就住著和王珠珠談戀愛的那個外地街溜子。
程嵐一進蘇琴家門,都不用她主動詢問,程嵐麵色鐵青,咬牙切齒道:“這個周秀芳,我真是恨不得撕爛她的嘴。”
她越說越氣,但在蘇琴麵前有所顧忌,深吸著氣不斷忍著。
蘇琴瞧她忍得辛苦,猜測了下:“周秀芳不會想讓王珠珠和文峰相親吧?”
“你怎麼知道?”程嵐大吃一驚。
蘇琴笑:“不然還有什麼事能讓您這麼生氣?”
見她猜出來了,程嵐不再隱瞞,火冒三丈厲聲道:“她以為王珠珠懷孕打胎的事情沒人知道嗎?居然好意思來跟我提這個要求,她哪裡來的臉?”
程嵐越說越氣:“還說不要彩禮陪嫁兩百塊,我稀罕她的?我看啊,她是怕王珠珠埋怨她不把工作讓出來,又不想對方嫁給那個街溜子,覺得丟臉會拖累她,所以就給點錢打發。”她說著冷嗤一聲,“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消消氣。”蘇琴拍了拍她的後背,“彆把她的話放心上。”
“什麼叫我家文峰沒有正式工作?什麼叫以後生孩子沒人幫襯?”程嵐胸口劇烈起伏,拍著大腿咬牙切齒,“什麼叫我們家文峰大齡相親多次沒人要!她會不會說話?她有沒有腦子?!”
蘇琴聽到這話,麵色都沉了。
周秀芳絕對
是說話不討喜的人,勢利又尖酸刻薄,原話肯定比程嵐複述的還要難聽。
在周秀芳眼裡,程文峰連罐頭廠都待不住,相當於無業遊民,無父無母,還比王珠珠大那麼多歲,相親多次也沒成功,唯一有的就是那兩間大瓦房和城市戶口,也算能嫁。
反正比外地那個街溜子好。
所以周秀芳去找程嵐的時候,還自信滿滿。
程嵐也不是多嘴逞能的人,不想鬨得太難看,隻說程文峰有女朋友了,沒把蘇琴說出來。周秀芳卻認為程嵐撒謊,還很不高興,覺得憑程文峰的條件也敢眼光高?
程文峰去運貨回來,就看到程嵐和蘇琴都陰著臉,一副氣呼呼的樣子,還十分心疼看著他。
“?”他狐疑。
得知事情經過,程文峰倒不氣,反倒是蘇琴,在程嵐走後,她還氣鼓鼓重重踩了兩下地麵:“過分,過分,太過分了!”
居然這麼說她家文峰。
程文峰失笑抱著她,歎了一口氣道:“沒辦法,這個世界隻有你最好,隻有你跟我好。”
“我一直跟你好。”蘇琴這麼說。
程文峰心都快化了,低著頭又把人親了好幾l下,目光繾綣溫柔:“你怎麼這麼好?”
“我是仙女,仙女下凡專門拯救你。”蘇琴半真半假說著,“其實我們都生活在一本小說裡,你是炮灰,但因為你是一個好人,我就來拯救你,給你帶來幸福和快樂。”
他聽得很認真,還思考起來。
“原本你的官配是蘇月,我把你撬走了。”蘇琴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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