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安直接略過那一眾給他診斷出絕症的網頁,點進了說他癔症的那一個,將這位“西北軍軍醫處常大夫”的完整回答掃描進腦中。

【癔,心意病也,具體表現形式為喜怒不定、胡言亂語、神經麻痹痙攣、失明失語……】

薛瑾安確信自己無論是靈魂還是身體都沒有出現上述任何一種症狀,他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況非常穩定,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他真的有精神這種東西的話。

薛瑾安想著還是打開健康軟件,給自己做了一個全身掃描,還額外監測了一下腦電波。

體檢報告單上顯示他身體的各項數據比上次檢測時提高了一截,已經到了這個年齡人類的及格水準,腦子也並沒有出現異常放電的情況。

數據告訴他,雖然他的身體是亞健康,但他的腦子是絕對健康。

“果然。”手機怎麼可能得精神病,那是人類的特權。

薛瑾安準備關掉瀏覽器,當前頁麵卻在這個時候自動彈出聊天框。

【西北軍軍醫處常大夫】:你可以詳細說說你病症。

薛瑾安立刻秒回:你誤診了,我沒有癔症。

……

西北軍營地,鵝毛大雪盤旋著下了不過半日,便將大地銀裝素裹,訓練直接取消,除了當值的外,所有將士都在帳篷裡貓冬,整個營地也隻有軍需官們忙得焦頭爛額,正在挨個帳篷的送過冬物資。

常大夫作為曾經的禦醫,如今大營裡醫術最高明的大夫,是第一批拿到物資的,此時已經點起了炭盆在烤火,他一邊烤一邊打量著他今日唯一的病人。

這是個非常奇怪的病人,突然出現在帳篷外一股腦的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症狀問他得的什麼病,正撅著屁股在床榻底下找炭盆的常大夫被他冷不丁地詢問嚇了一跳,後腦勺直接在床板磕了個響。

他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你犯癔症了?”

常大夫這句話倒不是隻純粹罵人,他聽到了幾句對方剛才的話,再加上他現在這莫名其妙的行為,是真的有些像癔症。

隨後,常大夫還揚聲給對方解釋了一番何為癔症,帳篷外的人半天沒吭聲,他還以為對方走了,繼續忙手頭上的事。

誰知等他弄好炭盆一起來,就發現帳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少年?不,這怎麼看都不足十二歲吧?身形也根本夠不到軍營招收標準線。

也沒聽說今日有哪位軍官帶了家中小輩入營啊。常大夫心中腹誹,卻還是端正了態度,側耳等著聽對方的病情陳述:進了他的營帳就是他的病人,隻要是他的病人,不管是什麼身份不管行為是否無禮,他都會認真的對待的。

就當他是爛好心吧,這年頭做大夫的,尤其是放棄宮中禦醫官職跑到軍營裡來做大夫的,哪一個不是抱著懸壺濟世的想法呢?他沒辦法救天下所有人,但能救一個是一個。

然而,常大夫等了好一會兒,之前在帳篷外就迫不及待喊話的少年,這會兒卻是好一會兒

著他換七八糟的詞彙,從中扒拉出可用的信息,即便已經做好了準備,聽到“耳朵能捕捉到空氣振動聲音,眼睛能看到二裡地(千米)開外”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為這離譜的說話抽了抽嘴角。

不是沒有耳聰之人達成他說的那種條件,尤其是內功深厚之人,甚至能聽到數裡之外的動靜,但目明到能看清二裡地,目前來說沒人能夠做到。

首先排除這少年不是人的情況,那便隻能是這少年臆想出來的能力了。

幻視幻聽極為嚴重,會將臆想之事當做真實。常大夫便用炭筆書寫,便問出第二問:“是否偶爾會生出一些不受控製的想法?”

“沒有,CPU運行穩定,並無程序異常自啟。”少年否認的還是十分堅定,“不能理解的情緒垃圾也都好好清理了。”

有了上一個問題的經驗,常大夫已經學會直接掠過了他聽不懂的陌生詞彙,抽絲剝繭出他想要的病情信息了。

【西北軍軍醫處常大夫】:意思是產生不受控製的不穩定情緒是吧?明白了。

【龍傲天】:隻是不理解,並非不穩定。

【西北軍軍醫處常大夫】: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你……

如此又是幾個問題過後,常大夫麵前的紙已經被寫滿了,他表情凝重,捏著炭筆的手都有些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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