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拽了一個蒲團來坐下,示意潘筠也坐下。
他就這樣在晨霧中告訴她,他們練的是什麼,“元氣,天地之間有元氣,人的身體裡也有元氣,修道,修身,修神,除了借助天地間的元氣,食物入體後化的精氣外,還應該煉化身體裡的元氣。
每一套功法煉化氣的方法都不同,而坤元功要求尤為嚴格,在後半式中,要將吸收入體的天地元氣與體內元氣相結合,循走周天之後納於丹田,完全轉化為你丹田中的炁,這些炁因為摻有你煉化的自身元氣,你對它的控製力更高。
再引丹田之炁遊走周身,行周天功,不僅可以強經脈,還可以借它強臟腑。”
王費隱感歎道:“這套功法不僅內練經脈,也外練身體,將來你大成之時,身如銅牆鐵壁,內外如一,要殺你可要費大力氣,咳咳,當然,我們修道之人很和善的,一般不會做這等違法亂紀之事。”
潘筠沉思,將他的話一一記在心裡。
見她聽得認真,王費隱微微一笑,更加詳儘的道:“而你現行的這套功法卻沒有將內外元氣結合,運行功法的後半段路徑也變了,以至於你吸收入體的氣未到達丹田之前就潰散不少。
這些氣有散於四肢百骸,也有向外逸散的,而散於四肢百骸的氣雖然能一定程度上滋養和強勁體魄,卻遠不及你調用已煉化的炁有序的滋養和鍛煉。”
潘筠聽明白了,她現有的這套功法最大的問題是利用率低,以及,對內鍛煉度不夠。
王費隱看著她道:“我看你修煉已經有了一些進度,但身量不足,五臟六腑皆弱,比正常人還稍差些,多半還是這功法的原因,所以,你趁早換過來,先把身體練好再進一步。”
這個潘筠就要替這套功法抱屈了,她目光瞥向蹲在一旁的黑貓,心裡哼了一聲。
要不是境靈,就算隻靠逸散出來的靈氣,她也能強身健體,更不要說她修煉有成之後身體也會變得更好。
潘筠沒有解釋,而是收下這半冊功法後恭敬的行禮道:“多謝道長,潘筠一定勤加練習,將功法改過來。”
王費隱摸著胡子笑眯眯地道:“好,好,你有問題再來問我,這套功法比彆的功法都要難練,也比較霸道,觀你昨日吞吐的炁便可知一二。”
潘筠的起式是正確的,這一部分是吸引炁,吸收炁,但入體後卻隻有一小半正確的運行經脈,後麵的功法就走偏了。
王費隱越想越覺得稀奇,“莫非伱這孩子被哪個無良的邪道盯上了,知道你天賦好,拿你來試新功法的?”
不然誰這麼缺德,專改後半式?
潘筠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懷疑是前世典籍遺失太多,很可能就留下了一招半式,前輩們想辦法補足了後半式,雖然不太好吧,好歹大家能練起來、
唉,想想前世那些前輩也挺可憐的,他們那時候既要打仗,又要應對突變的自然環境,突然出現的妖魔鬼怪,能補足這半套功法就算不錯的了。
“你把以前那個老師忘了吧,我重新給你找個師父,”王費隱熱情介紹:“我有個二師弟,為人和善,性情溫良,又博學才高,我代他收你為小弟子如何?”
潘筠一聽,立即收斂心神坐直,一臉嚴肅的道:“師兄,我昨晚做夢了,夢見了山神潘公,他要收我為親傳弟子。”
王費隱一臉懵,“什麼?”
“是真的,不僅夢見了山神潘公,我還夢見了靈寶天尊,他也想收我為徒,可惜他說他的真身不能在凡間多留,最後把我讓給了潘公,容潘公收我為親傳弟子。”
王費隱:……
他幾度張嘴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能把嘴巴閉上。
潘筠一臉渴望的看著他,叫道:“師兄?”
王費隱無力的抬抬手道:“彆,彆叫我師兄,你容我想一想。”
他想了一下後語重心長的勸說潘筠,“你年紀這麼小,和妙真妙和同輩,正好作伴不好嗎?還有這麼多師長照顧你。”
潘筠一臉嚴肅的道:“師兄,我已經八歲了,因從小體弱,所以特彆善解人意,我家兄妹三個,特彆兄友妹恭,我會好好體貼照顧妙真妙和兩個師侄的,我已經長大了,不用師兄師姐們特彆照顧,而我一定會像在家裡對待兄長們一樣,和師兄師姐們兄友妹恭的。”
潘筠一臉認真的衝王費隱點頭,“我很善解人意的,師兄,真的!”
你現在提出的要求就很不善解人意。
潘筠見他不太樂意,就道:“師兄是不信我夢見了潘公嗎?”
王費隱但笑不語。
潘筠就歎息道:“我也知道很離奇,但這就是真的,靈寶天尊都很喜歡我,還特意贈我神通,為我和師父做了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