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術卻不是可以速成的。
何況,天下方術,最厲害的還是龍虎山,三清山最厲害的是丹道,能教她什麼厲害的方術?
潘筠瞥了他一眼,看向妙真。
妙真道:“小師叔,東西都找齊了。”
“什麼東……”張惟良一扭頭,看到妙真拿出來的東西,呆住了,“西……你們準備的還挺齊全。”
妙真搬下來一個箱子當桌子,上麵擺了香爐,神燈,黃紙,桃木劍,還有各色點心擺了三盤,更有兩個碗裡放了乾淨的水。
張惟良忍不住問,“你們還隨身帶這些行李?”
潘筠沒理他,走到箱子前拿起桃木劍,於元力覆於指尖輕輕地劃過桃木劍,她稍稍一側桃木劍,一狠心,指腹劃過劍刃,一陣刺痛,指腹劃破,傷口安靜了一下就爭先恐後的湧出血來。
每次自己刺自己都好痛哦。
潘筠用指腹上的血在劍上畫了一個符文,符文一成,一陣金光閃過,風起,眾人就覺得周身的一涼,冰冷的氣息從四麵八方湧來……
風越來越大,妙真指尖一點,豎著的兩根香燭立即點燃。
妙和抽出三支香點燃後遞給潘筠。
潘筠輕輕地放下桃木劍,接過香,一步一步走到香案前,抬眸看了一眼幽深的樹林,雙手一合,捧著香就要拜下……
風越來越大,吹得眾人的衣裳獵獵而響,妙真妙和身形都晃了一下,差點被風吹走。
胡景等人連忙側身躲避撲麵而來的砂石,宋北全身被綁,掙紮著抬起上半身,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所以,她是可以有辦法驅除白霧的。
潘筠躬身要拜下去,卻被一股力量撐住拜不下去,甚至還被往後推。
她穩穩的站著,停頓了一下就握著香緩緩拜下,道:“一願國泰而民安;”
她起身,而後又拜下,“二願諸君親友順遂;”
潘筠站直,抬起眼眸注視前方,慢慢彎下腰,鄭重道:“三願亡靈安息,魂歸故裡。”
風呼的一下吹過來,怨靈席卷著濃重的霧氣撲過來,能見度猛的從百米降到一米不到,潘筠都看不到身側站著的妙真妙和了。
一陣淒厲的哭聲和叫聲響起,眾人正驚疑不定時,就感覺雙腿懸空,好像從地上掉進了地心裡一般,在不斷的下墜……
所有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張惟良氣得大喊:“潘……三竹,我就知道你不行!趕緊給我停下!”
潘筠不停,堅持握著香,又是深深一拜,眾人旋轉失重的感覺更深了。
然後所有人猛的一下停住,就看到一片紅色的血霧。
一群衣衫襤褸的漁民尖叫著丟下他們的漁船,推搡著往岸上跑,身後是揮舞著刀劍的海盜。
他們殺了漁民,搶過他們意外撈上來的蚌珠,洗劫他們身上的財物。
但得到的太少了,他們就扛著大刀衝進他們的村莊洗劫一空。
這些海盜搶完就走,躲入海島之中,讓官兵追剿不到。
而且海岸線很長,官兵不能每一個口子都把控住。
而這些海盜有的是倭人,更多的是窮凶極惡的當地百姓,因為不想再吃打漁的苦,這才落草為寇。
這一部分人因為村莊之間有聯親,所以大多隻搶東西,很少殺人。
但倭寇不一樣,他們毫無顧忌,不僅殺人,還會虐殺。
有人給倭寇帶路,所以總能躲開巡邏的官兵,他們每至一村,那一個村子便會死傷大半。
一個倭寇的危害是普通海盜的十倍,因而,倭寇雖隻占海盜數的二成不到,卻給人一種遍地是倭寇的感覺。
官兵幾次失利,太祖震怒,加上沿海一帶一直被陳友諒部占據,乾脆就把海給封了,把沿海的漁民都遷入內陸。
太祖討厭軟弱的宋朝,討厭奸詐的商人,建國之初,海貿不能給國家帶來多少利益,反而為了防海盜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
經商有啥好的,都是從老百姓身上賺錢,還會把人心勾引壞。
大量的漁民被遷到內陸,分到了土地,但沒過多久,他們就開始失地,日子過不下去,就又偷摸著跑回海邊。
眾人就看到漁民偷偷的下海撈魚,或是帶上瓷器,偷溜著趴在一艘船上出海去。
親人注視著他們消失在海上,有的人死在了海上,有的人則時隔幾年後回來。
上岸的海盜少了很多,但依舊是有,駐軍知道有人通過這條路跑出海,就把海邊的屍首收攏埋在路邊,以震懾想要偷漁的漁民。
不知是從誰開始,一個官兵偷懶,隻把屍首淺淺的一埋,沒幾日就顯露出來,把好幾個想摸黑下海的漁民嚇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