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道:“三竹道長,我們沒想解決這濃霧,我們隻要把人留在濃霧裡兩天就行。”
所以他們沒準備伏擊的人手,因為他們的任務就不是殺敵啊。
隻要留夠兩天,是車隊的人走出迷霧,還是船隊的人進來把車隊的人帶走他們都不管,因為伏擊是放在海上和海島上,這裡根本沒被計劃成為戰場好不好?
張寧道:“過往的經驗告訴我們,戰場一定不能放在大陸上,否則,我們就算贏了,走脫一兩個倭寇,對這附近的村民來說也是大災大害。”
沿海不止發生過一次一個倭寇滅門的慘案,他們偷偷潛入村民家裡躲避,挾持他們,離開時殺光一家人,甚至兩家,三家人,住得遠的村民根本發現不了。
潘筠一聽,臉色沉凝起來,“你說的對,的確不能讓他們走脫,一個都不行。”
張寧急得團團轉,“現在怨靈也被超度了,我們連濃霧都沒了,就我們這點人怎麼打得過他們?”
張寧瞥了宋北一眼,壓低聲音道:“反正您一直點著他的聽力穴,他聽不到我們說的話,不如放他離開,讓他把船隊的人帶走?”
潘筠瞥了他一眼,不語。
張寧繼續道:“海上有伏軍,海島上還有一撥,隻有把戰場放在海上和海島上,才不會禍害到我大明的百姓。”
潘筠道:“你說的有道理,卻不能這樣直直的放了,我們來計劃計劃,怎樣不動聲色的放了宋北,可以讓他們立刻啟程上船離開。”
張寧見她聽勸,鬆了一口氣,道:“三竹道長有什麼想法嗎?”
“有啊,”她想法多得不得了,“首先,我們得給我們的盟軍減輕壓力,在這樹林裡先消耗掉一部分有生力量,再打壓他們的心理,讓他們驚慌失措的出海,怎樣?”
張寧:“……說白了,您就是還要再打一場?”
潘筠:“人來都來了,總要留下些什麼東西。”
張惟良率先支持,“我龍虎山還怕一群倭寇嗎?我這裡還有不少符籙,可以布符陣,沒有怨靈,用符陣也能困死他們。”
潘筠道:“我們這裡也有,除了符籙,還有不少做了沒用上的毒藥。”
張寧垂眸略一思索,雖然覺得他們這樣做很冒險,會節外生枝,但他也不是怕事的人,直接點頭道:“好,讓車隊後退,躲在拐角處,就在這一片布陣設伏。”
張寧問,“他們還遠嗎?”
“不遠了,已經進來了,隻是夜黑,路難行,加上傳聞可怕,所以他們是戒備向前,時間來得及。”
倭寇們正舉著刀,彎著腰,三人成隊排隊一步一步的往裡走呢,速度慢得很。
李濟立刻帶上昏迷的兩個江湖盟同伴,解開幾個青衣衛的繩索,和他們一起把車都退到拐角之後。
至於地上坐著的俘虜們則分了兩隊,阿信這些人被藏進了林子裡,宋北這些倭寇則被丟在路上。
潘筠和張惟良都拿出自己身上的符籙,立刻就定好要布置的兩個符陣,潘筠帶妙真妙和去布置一個,張惟良則帶張惟勤他們三個去最前麵布陣另一個。
這是個陣中陣,中間會有套陣。
張惟良低聲嘀咕道:“那些江湖人總是不相信我們道士,覺得我們在裝神弄鬼,這次就讓他們長長見識。”
張惟勤道:“超度怨靈之後,應該沒人會這麼想了。”
“但這還不夠,剛才讓他們見識到了我們的方術,現在再讓他們見識我們符籙的厲害。”
結果他才布置了三個陣點,一抬頭,就和舉著刀小心翼翼探頭走過拐角的倭寇撞上了視線。
剛布置好符陣的潘筠“咦”的一聲,抬起頭來看過去。
張惟良已經一把將符籙都塞進張惟勤手裡,抽出劍甩出去,大聲道:“你來布置,我來抵擋。”
張惟勤:……他的元力不夠深厚啊,就算將所有內力轉為元力,也不夠用啊。
但張惟良的劍已經咻的一聲飛上去,倭寇握刀一劈,刀劍雙撞,劍被壓低了兩分,掙脫開刀後繞了半圈飛回到張惟良手上。
張惟良已經小跑逼近,一把抓過飛劍就殺去。
第一排的三個倭寇立刻跳出轉角,呈三個方向包圍住張惟良,瞬間成陣攻擊。
而第二排的倭寇也很快補足。
一對一,他們肯定打不過張惟良,但三對一,甚至是六對一,形成了有效的刀陣對決,便能壓得張惟良脫不開身。
此前潘筠受傷,不就是在陣中被那七個倭寇結陣傷到的嗎?
雖然不是很重,卻能看出他們的刀陣的厲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