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更深露重,明天乃皇叔大喜之日,您為何在此?”

不知何時路邊停著一輛馬車,寧王恍惚間回神,看著從馬車裡走出來的年輕郎君。

他舉止優雅,仿佛每一步都度量好,永遠不疾不徐,極具君子之儀。唯獨身上那件織金錦袍與往日的清貴淡雅不同,襯得那張端方如玉的臉,多了幾分難得的張揚。

“庭衡?”寧王溫和一笑:“你素來喜歡淡青之色,今日換上金紫緞袍,倒是亮眼。”

“皇叔大喜的日子,我身為晚輩自然該穿得喜慶些。”來人神情疏淡地拱手行晚輩禮,似乎沒有注意到地上摔碎的酒壇:“好沾沾喜氣。”

寧王笑容苦澀,隻覺得對方衣擺上的織金祥雲紋在燈籠燭火映照下,晃得刺眼。

“多謝皇侄好意。”

“皇叔大婚,我亦是欣喜。”

寧王聞言,輕輕頷首。

父皇駕崩前,他從未把這個小他三歲的皇侄看在眼裡,放眼整個京城,就連寧王府的長隨,都比他這個皇孫有臉麵。

“夜已深,你早些回宮,免得皇兄與皇嫂擔心。”寧王神情疏淡:“你身份尊貴,不容有半點閃失。”

“多謝皇叔提醒,您也早點回府歇息。”他似乎真的隻是巧遇寧王,才過來說上幾句祝福的話,轉身回了馬車。

隔著簾子,裡麵傳出他的一聲輕笑,隨後馬車便踢踢踏踏離開,手中的提燈內侍,照亮著馬車前行的道路。

寧王:“……”

老大一家三口,從老到少都裝模作樣得令人惡心。

寧王大婚當天,熱鬨了半個京城。

老百姓不懂什麼皇家秘聞,隻看到豪華的婚禮,威風的儀仗,還有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迎親隊伍。

同父異母的兄長幫弟弟娶媳婦,願意費這麼多精力,掏這麼多銀子,那肯定是個好兄長。

錢在哪,心意就在哪,他們懂。

“以後若是有人說陛下對寧王不好,恐怕整個京城的百姓都不同意。”拂衣看著樓下經過的迎親隊伍,饒有興致道:“如此盛大的婚禮,即使十年後百姓提起來,也隻會稱歎。”

不愧是在困境中奪得帝位的陛下,這種手段,比處處刁難寧王更有用。

“小姐,您不會在這個時候去給寧王找麻煩吧?”夏雨見拂衣盯著迎親隊伍敲,心裡有些擔心。

“早跟你說過,你家小姐是紈絝,不是蠢貨。”拂衣放下手,摩挲著桌上茶杯的花紋,笑眯眯道:“身為臣下,當為陛下排憂解難,而不是添堵。”

“哦。”夏雨恍然點頭,雖然她沒聽懂,但並不影響她吹捧自家小姐:“小姐此言有理。”

迎親隊裡有仆侍灑下喜錢,路邊擠滿撿喜錢的孩子。見到這一幕,拂衣笑了笑。

“小姐。”夏雨道:“這裡吵吵嚷嚷的,也沒什麼好看,要不奴婢陪您去彩音坊玩?”

“不想去。”拂衣理了理袖子,站起身:

拿筷子。

侍女為她倒了一杯酒,她聞到淡淡的梨香。

她飲過一杯後便不再動,沉默不言的皇子此刻出言:“可是酒不合口味?”

“臣女酒量算不得好,難得與殿下同席,豈能在殿下跟前失態。”拂衣把酒盞望遠處推了推,為緩和氣氛,調侃道:“若是被家父知道,會被罰抄書的。”

“飲酒傷身,確實不該多喝,給雲小姐換飲露。”皇子殿下食指微抬,侍人連忙撤走酒壺酒盞。

“下奴聽聞雲小姐喜飲桃香露,請您嘗嘗此飲露,是否合胃口?”莫聞端著托盤進來,為拂衣換上一盞桃香露。

“多謝。”拂衣抬手接過,莫聞連道不敢。

“桃花四散飛,桃子壓枝垂。”拂衣飲了一口桃香露,想要回憶後麵兩句,可惜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於是作罷。

莫聞等雲拂衣飲下,才小心翼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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