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點評了計劃的優劣:正麵進攻會使裝甲排暴露在重火力下;兩翼迂回的步兵連隊會因為地形和高地火力受阻;空中支援的優勢沒有充分發揮等等。

鐘長訣的語氣很和藹,但從神色可以看出,他還沒聽到滿意的答案。

接連幾個回答受挫,場上的其他學員猶豫起來。半晌,沒有一個人出聲。

卡明斯學的是國際關係,自然不參與戰略討論。他置身事外地望著屏幕,卻發現鐘長訣的目光直直投向這裡。

他一轉頭,駭然發現,江念晚舉起了手。

他杵了杵他,低聲說:“你一個學信息科學的,湊什麼熱鬨?”

江念晚並不答言,隻是開口說:“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構想。”

前排的學員已經回過頭來,用眼神無聲質問:這人是誰?

江念晚自顧自說了下去。偵查敵方高地狙擊手和觀察哨的動向,進行精準空襲,摧毀敵方的重機槍和迫擊炮陣地;裝甲排和一個步兵連隊在正麵發動佯攻,吸引敵人的火力和注意力;空中支援進行低空飛行,製造聲勢;步兵連隊從高地迂回,接近敵方側翼;正麵的佯攻部隊轉為主攻,與側翼部隊形成夾擊……

剛開始,江念晚顧及周圍都是專業學員,語氣帶著遲疑。隨著計劃鋪陳,他的吐字越來越清晰、堅定,鐘長訣的眼神也越來越興味盎然。

等他說完構築防禦工事、防止敵人反撲後,全場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忽然,鐘長訣笑了。“真想不到,”他說,“如果是我,就會這樣做。”

江念晚攥緊手裡的包,隔著粗糙的紡布,金屬邊沿壓進掌中。

他的耳蝸裡塞著耳機,剛才為止,還有和眼前人相同的聲音,不疾不徐地說著構想。現在,那裡隻有寂靜。

“做得好。”江念晚小聲說。

沒有人知道他對誰說話,該回答的那位,仍然保持沉默。

講座結束後,前排學生蜂擁而上,將演講者圍住,問題層出不窮。江念晚有心上去說幾句話,卻無法贏過這群準軍官的熱情,隻得放棄。

卡明斯還要準備實習材料,演講結束就匆匆離去,隻剩江念晚在禮堂外徘徊。好不容易見一麵,他不甘心就這麼離開,隻能近不近、遠不遠地站著,流連不去。

軍務繁忙,教授把學生們勸開,伴著演講者走了出來。江念晚退後兩步,站在走廊上,隔著人群悄悄看那個背影。

鐘長訣走了兩步,好像腦後長了眼睛,忽然停下了。他轉過頭,對身旁人說:“我還要見一個老朋友,教授不必陪了,我見了他就回基地。”

江念晚看著他和教授握手道彆,在階前站了片刻,轉過身,望向他。

江念晚驚得往後退了一步,頭差點磕在牆上。他看著鐘長訣朝自己走來,一時連呼吸也忘了。

那人在他窒息前停下,注視著他,說:“好久不見。”

江念晚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鐘長訣端詳著他的表情:“怎麼啞巴了?剛剛不是說的很精彩嗎?”

他恍然回神,深吸一口氣,意識到不是夢裡的場景。他匆忙取出耳機,站直身子,像個被點名的士兵。

“將軍,”他儘量讓語氣顯得平靜,“好久不見……我沒有擾亂演講吧?”

他一向有點孤僻,對誰都不鹹不淡,唯獨在這個人麵前忐忑不安,還像托養所裡的孩子。

“我記得你學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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