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了。

江印白看了眼終端,叫了聲“糟糕”,隨即又衝進臥室。

霍爾看到他穿上大衣跑出來,要去開門,倏地一驚,立刻抓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

他的語氣大概有些凶,江印白愣了愣,意識到他還處於精神緊張的狀態,用安慰的口吻說:“我得去上班,我已經遲到了。”

“上班?”霍爾的心又提了起來,“請病假不可以嗎?”

“有個很急的稿子,我不能直接丟給彆人,”江印白頓了頓,又說,“而且今天我必須出門,家裡沒東西吃了,我不去買,難道你去?”

霍爾覺得有理,慢慢放開了手。

沒事的,他想,如果是這個人,應該沒事的。

江印白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七點半大概能回來。”

霍爾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醫藥箱在沙發旁邊的櫃子裡,你看看有什麼能用的,”江印白說,“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吧,你肯定需要休息。”

霍爾看著門合上,心跳慢慢放緩。

他按照對方的指示,找到藥箱敷了藥,又把臟盤子洗淨,簡單洗漱,躺在床上。

幾乎是在閉眼的瞬間,他就睡著了。

這一覺昏天黑地,等他睜開眼,屋內已是漆黑一片。他坐起身,活動酸痛的四肢,望向瑩瑩的表盤。

已經快十點了。

他一個激靈,翻身下床,跑到客廳,裡麵空無一人。

江印白沒有回來。

他來回踱著步,各種可能性在腦子裡嗡嗡作響。

江印白不會去報警了吧?可是,如果報警,他現在早該被拷走了。

如果江印白在猶豫呢?如果江印白在考量其中的風險呢?

之前警察上門,霍爾離他很近,他不報警,可能是害怕霍爾與警察爭鬥的過程中,傷到自己。現在,他已經走出了屋子,脫離了潛在的罪犯,他安全了。

已經安全的人,還敢回來和霍爾在一個屋簷下過夜嗎?他信任霍爾到這種地步嗎?

萬一在睡夢中,被殺人犯割了喉嚨呢?

霍爾說的那些話,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為自身安全考慮,報警是最保險的。

到現在還沒聽到警笛,可能是江印白剛下定決心,走入警局,他們還在來的路上。

霍爾握緊拳頭。他不該放江印白出門的,他腦子被凍壞了嗎?

彆人認真聽他說話,附和兩句,他就敞開心扉了?就交付信任了?

以現在他的處境,竟然還隨便放人離開?

他還是沒有吸取教訓,他還是沒受夠這種苦。

樓道裡忽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霍爾全身緊繃起來,迅速靠到窗邊,搜尋逃生路線。

鑰匙緩慢插到門鎖中,門逐漸打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

燈亮了,是江印白。手裡拎著兩個袋子。

“我回來了。”他說。

霍爾沒有回應,江印白望了望四周,把袋子放在桌上,朝他走過來:“不好意思,今天有點事要處理,下班晚了。”

霍爾看著他的神色,和今早沒什麼不同。“你在忙什麼?”他半信半疑地問。

江印白一轉身,倒在沙發上,長歎一口氣:“我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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