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柔和的光線透過嫋嫋升騰的檀香煙靄,輕輕灑在薛鏡辭的身上。

蕭尋向來知道,薛鏡辭不愛與旁人多言,也很少會直白的表露心意。往常他最多是從薛鏡辭眼中窺見幾分溫情,已經覺得滿足。

他眨眨眼,避開薛鏡辭的視線,生怕心底的欲念徹底掙脫牢籠。

這日之後,一切如常,隻是有了佛堂後,更多修士都明白了秘境的玄機,不敢再隨意妄動,隻專心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薛鏡辭則將酒壇交給尹心藥,讓她查驗是否有問題。

尹心藥研究了幾日,借著香案傳信,約衆人一起聚到佛堂裡。

衆人到齊,唯獨少了蕭尋。今日正是保護使者的日子,薛鏡辭心中擔憂,提前囑咐蕭尋不要回府邸,直接來城主府,好方便尹心藥替他醫治。

尹心藥點頭答應,拍了拍自己的藥箱,說是壓箱底的寶貝都帶來了。

衆人稍稍鬆了口氣,尹心藥麵色卻微微一變,從懷中取出酒壇說道:“這酒裡有毒。”

江承意麵色一變,追問道:“是什麽毒?”

尹心藥道:“說來也巧,我曾經在古醫書上看到一件事情,跟我們如今的情況非常相似。”

“當年有座城生了瘟疫,最終被妖族大軍攻破。妖族放火燒城,這綠洲一夕之間化作焦土,被黃沙掩埋了蹤影。後來,有醫修前輩進去查探,才發現所謂瘟疫,其實是一種毒。這種毒妖族沾了無礙,人族卻不行。”

江承意問道:“中毒之人可是會渾身奇癢難耐?”

尹心藥點點頭:“正是,那是種慢性毒藥,乍看起來像是過敏之症,最後卻會死得淒慘。不過那古醫書上記載有解毒的方法,你們不必太過擔心。”

“對了薛師弟,這酒你是從哪弄來的,下毒之人你可一定要盯住了,以免我還沒製出解藥,那人就動手。”

薛鏡辭沉默片刻,看向裴荒道:“他屋裡。”

衆人齊刷刷朝裴荒看去,尤其是江承意,罕見地瞪大了眼睛。

難道先前下這慢性毒藥的竟然是公子?那他之後還要繼續下毒嗎?

正午當頭,佛堂內香火縹緲,此時卻詭異的安靜。

所有人都定定的看向裴荒,無端的從背後湧出一股寒氣。

見薛鏡辭也看向自己,裴荒當即表忠心道:“我絕不會……”

但他話還沒說完,一雙冰涼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唇。

薛鏡辭口氣中帶著幾分威脅,認真盯著裴荒說道:“你想清楚了再說話。”

裴荒想起之前向薛鏡辭炫耀尾巴和耳朵的事情,小幅度的點點頭:“好……我再想想。”

想什麽想,他是那樣的人嗎!

裴荒這幅模樣倒是少見,薛鏡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平日裡裴荒總像隻難馴的小狼,現在竟讓他感受到一種委屈來。

薛鏡辭捏了下他的掌心,然後鬆開手解釋道:“出了佛堂,就不能做違背身份的事。我們必須好好想清楚,若是真正的公子,他會怎麽做。”

“我們?”

裴荒疑惑,這事說起來與旁人並無關係,要做決定的也隻是他而已。

薛鏡辭點頭:“事關重大,我想這一次的選擇應當由大家一起來做。”

宋玨一直沒說話,此刻才驟然開口:“不錯,先前沒有佛堂,隻能自己去想。如今大家都是一體的,自然要同進退,若是選錯了,也彆怪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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