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問:“所以你當初乾嘛要加入mafia?”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說:“這裡是離死亡最近的地方,可以更清楚地觀察人類的本質。”

他意味深長地笑起來,鳶色的瞳中湧動著暗色,“你不這麼覺得嗎?”

茉莉看著他,心想,這種說法簡直比她還不像人,然後點著頭說:“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

然後看著他揣摩道:“我現在好像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意你了,在你身上存在著兩種相反的力量,因此顯得很特彆並且讓人介意呢。”

太宰治眉梢微挑,茉莉向他伸出手去,他就把她拉進懷裡,茉莉在他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笑嘻嘻地打量他。

“生命從誕生開始就在恐懼死亡,又注定非死不可,其實也在向往它,那種向往死亡的下沉墜力,通常是活到一定年頭不堪重負才逐漸感覺到的,可是你不一樣,在你身上那種墜力重得驚人,想必也有後天環境和教育的問題吧,但大半是與生俱來的吧,要是個尋常人,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太宰治感歎道:“死亡偏偏不鐘愛我。”

茉莉拍拍他的臉,搖頭道:“才不是,明明是你自己不想死。”

真要死的話,哪會給彆人救的機會,她看首領辦公室那個落地窗就超讚的,就連她也不是沒幻想過從那裡跳下去的滋味呢。

“你這家夥,說是想死,其實是想被人救吧,這算是撒嬌嗎?”

“是這樣嗎?”太宰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那為什麼每次被救的時候,我都由衷地感到失望呢?”

“那沒人救你的時候又感覺如何呢?”

用繃帶擋住右眼的少年露出有哪裡壞掉了一樣的糟糕笑容。

“那就更惡心了,掙紮著自己一點點活過來的滋味,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痛苦的事?”他囈語般地問著自己,然後轉著眼珠盯了茉莉一眼,奇怪地問:“你可真奇怪,活著有什麼好,你怎麼每天都很高興,各種無聊的事情重複顛倒地做過,就開心到不行。”

“有什麼不開心的?”茉莉用更奇怪的語氣反問他,“而且,我哪有做重複的無聊事情,就算我天天畫畫,那我每天畫的東西也不一樣呀。”

“嘁。”太宰治似乎覺得沒法和她一般見識似得,無趣地移開視線。

茉莉硬按著他的臉使他望向自己,湊過去細細端詳他,那是種讓太宰治這樣的家夥,無法回避,注定被吸引的注視。

“這世上永遠有各種新奇的值得開心的事發生,是你一直在視而不見,你厭惡嗎,你身上那種頑強的,至今為止一直在和死亡做抗爭的生命力……在我看來,它是這世上最寶貴的存在之一,每每在掙紮時迸發出的那種光澤,如此般美麗珍貴,要是可以的話,我願意一直看下去哦!”

唯獨此刻,倒映在她眼中的太宰治,好像真如她所說般,是美麗而珍貴的存在,他愣了下,仰靠在椅背上發出一陣低啞的笑聲。

許久之後,他才捂著臉陰森森地說:“森茉莉,你對我說這種話,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還是說你想得到我?”

聽到這話,茉莉臉都皺起來了,她發現自己真是搞不懂這些人類青少男,不能誠懇地說喜歡,倒是‘得到’這種多少有點破廉恥的話能隨便說出口,她還以為這種事隻能在心裡想想呢!再說了,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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