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陸魚塘預料的那樣,警方最終還是沒能從沿途的監控錄像中查清楚這名疑似投毒男子的來路。
根據沿途監控錄像顯示,這名男子大早上是從醫院附近的一個城中村走出來的,而這名男子離開醫院附近的水果店之後,也是進入了那個城中村。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失去了那男子的蹤跡。
這個城中村的規模不小,其內大小道路是錯綜複雜,監控難以做到全麵覆蓋,況且出入這個城中村的口子足有十六個之多,每個口子進出的人流量、大小助力車流量也是相當的大,環境十分的嘈雜。
在陸魚塘看來,這裡的確是一個擺脫監控追蹤的絕佳中轉場所。
許澤平在得知這件事後是大為震驚,立即給陸魚塘打了電話,征詢他的意見。
陸魚塘隻說很有可能是這件案子背後的主犯采取的報複行動,卻隻字未提“關景林”三個字,是嚴防死守著這四百萬的任務。
敢於對警方展開報複行動,這可是極其罕見的情況,許澤平當然十分的重視。於是火速加派警力去盯著那些被陸魚塘虐殘了的、正在這所醫院內治療的嫌犯,並且在左鈴和陳浩的病房門口專門安排兩名警察守著,除了醫務人員和同事,謝絕一切探視。
為保萬一,許澤平甚至要求左鈴和陳浩在住院期間不得吃喝任何外來的食物,由刑警隊的食堂每天給他們送盒飯。
這樣一來,左鈴和陳浩的病房內倒清淨了起來,給了他們一個潛心研究那份車管所提供的資料的環境。
陸魚塘是大略看了眼這份資料的,可看完他就頭疼了。
原屬綠陽公司的那三百六十一輛小型冷藏運輸車中,有二百六十八輛被賣到了外省市,剩下九十三輛則賣給了金州市或金州地區的個人或企業。
由於人體器官被取出之後是有保存期限的,而且被端掉的那個廚房就在金州市下轄的一個村鎮內,所以陸魚塘推測這個犯罪團夥的前台應該就在金州地區,不大可能跨省市運送器官。
可即便是憑此能夠勉強排除掉那些銷到外省市車輛的嫌疑,可剩下的九十三輛也不是個小數目,這要一一排查起來,可得費不少時間。
可此時的陸魚塘哪裡有耐心再等。
在經曆香蕉投毒的事後,他巴不得立即就去麵對關景林。
然而兩天之後的中午,葛強急匆匆的來到醫院,將正在與左鈴和陳浩一起研究資料的陸魚塘給拉出了病房。
“怎麼了?”陸魚塘察覺到了葛強的臉色有些不對。
“還記得當天去馮昌國彆墅增援的那些特警麼?就是河口縣當地的特警。”
陸魚塘點頭:“記得,怎麼了?”
“剛剛得到消息,當天帶隊的一名特警隊長,昨天突然死亡!”
陸魚塘一怔:“怎麼死的?”
葛強輕歎了一聲,甩頭道:“屍檢結果剛出來,中毒。”
“中毒?”陸魚塘當即有了不好的預感,因為前兩天左鈴和陳浩可是險些就被毒死了,“什麼毒?”
“蓖麻毒素!”
陸魚塘愣住了。
又是毒?
又是這麼專業的毒藥?
莫非……
又是關景林?
這家夥,這是要對警方展開全麵報複的意思?
“你說會不會就是前幾天想毒死左鈴和陳浩的那個人?”
陸魚塘愣了半晌,緩緩點頭:“極有可能。你們調查過那名特警死亡當天的活動軌跡沒?”
葛強重重點頭:“調查了!當天上午那名特警陪他侄女在一座當地商城內的兒童遊樂場玩。監控畫麵顯示,那名特警當時坐在遊樂場外看著他侄女玩耍,這期間有一名男子坐到了那名特警的旁邊,看上去似乎也是在關注著遊樂場內的某個小孩,可我們反複觀察這段監控錄像幾次之後,發現這名男子竟然以相當隱蔽的方式換掉了那名特警放在腳下的一瓶礦泉水!”
“拍到那名男子的臉了麼?”
“哎,沒有!那名男子頭戴鴨舌帽,臉上也戴個口罩,並且還戴了一副黑框的眼鏡,就那種老年人常戴的老花鏡樣式。”
“後來呢?查到那個男子的蹤跡沒?”
葛強甩了甩頭:“沒。跟上回在香蕉裡下毒的那個人一樣,出了商城沒多遠沿途監控裡就看不見他了。哦對了,我手機裡存了一段錄像,你看看。”
陸魚塘接過葛強的手機,隻看了一眼,他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這個人,跟企圖毒死左鈴和陳浩的那個,的確是同一人!
因為他們都有著相同的走路姿勢。
那種典型的防範式走路的姿勢,陸魚塘的印象很深。這是接受過老式特種行業訓練的人才會有的特征。
“你怎麼看?”葛強問道。
陸魚塘將手機還給了他,點了點頭:“從走路的姿勢來分析,應該是同一個人。”
“還真的是!?”
“應該……八九不離十吧。”
“這還了得!”葛強立即走到了一旁,給許澤平打起了電話,向他彙報這個情況。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不多時,葛強走過來把手機塞給了陸魚塘,說許澤平要跟他說話。
陸魚塘剛接過手機“喂”了一聲,隻聽電話那頭的許澤平立即嚷嚷開了:“這是個很嚴重的情況!如果這兩起投毒行為都是碎骨案幕後主犯所為的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陸魚塘點頭:“知道。這是一種典型的報複行為,隻怕今後還會有更多的警察遇害。”
“知道就好!小陸啊,這個案子看來是拖不得了啊,得想儘一切辦法儘快捉拿這起案件的主犯,不然……要是再接二連三的出現警察被殺的情況的話,這個影響可就太惡劣了,我可擔不起這個後果啊!”
陸魚塘深吸了口氣,隻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後直愣愣的盯著地麵,一言不發。
葛強明白他在思考對策,於是自顧自的走進了左鈴的病房,沒敢打擾他。
“咚!”
葛強離開之後,隻見陸魚塘突然一拳砸向了牆壁,牙關也是猛的緊咬……
怎麼辦?
許澤平的擔憂是對的,如果再拖下去的話,隻怕還有更多的警察會成為對方報複的犧牲品。
可是……
有什麼方法可以儘快將案子推進下去呢?
此時陸魚塘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回頭,隻見左鈴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了病房,正滿眼擔憂的望著自己。
陸魚塘擠出了一絲苦笑,將葛強的手機塞給了她,然後悶著頭往電梯間走去。
“你…不和我們一起研究資料了麼?”左鈴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陸魚塘停下了步子,甩了甩頭:“來不及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
沉默了片刻,陸魚塘再次邁開了腿:“一定有辦法!”
出了醫院,陸魚塘一時不知該往哪裡去,一屁股坐在了醫院門口的花壇旁。
一股從未有過的迷茫感此時正籠罩著他……
“怎麼辦?”
“的確不能再拖了,否則會有更多的警察喪命,這其中可能也包括左鈴和陳浩在內、包括當天所有出現在馮昌國彆墅的警察在內!現在該怎麼辦!?”
“除了那份不確定能否夠獲取線索的資料,就沒有彆的辦法了麼?真的沒有了麼?”
“有麼!?”
“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
此時陸魚塘隻感到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掏出一看,是一條短信。
是左鈴發來的……
“傻坐那兒乾嘛呢。彆急,總會有辦法的,我相信你。”
陸魚塘回頭,仰麵望向醫院的住院樓。
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依稀可以看見住院樓二十多層的一個窗口前,有一道穿著白色病號服的嬌小身影正在探著腦袋向下俯望。
“傻丫頭。”陸魚塘揚起了嘴角,衝著頭頂揮了揮手,隨即起身向馬路對麵的公交車站走去。
大步流星的走去。
不同於平日裡那鬆垮垮的步伐,此時那兩條修長的腿邁動的很乾脆、很堅定。
看上去他似乎掙脫了迷茫,似乎有了什麼方向。
而此時的刑警大隊的一把手辦公室內,剛剛跟陸魚塘通完電話的許澤平是眉頭緊皺,呆望著手中的茶杯,顯得很是疑惑……
“香蕉裡麵注射毒鼠強粉末,礦泉水瓶裡投放無色無味的蓖麻毒素?不是…這些毒藥普通人怎麼會輕易得到?而且這種投毒手段哪裡像是普通人乾的?怎麼…怎麼有點當年關景林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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