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鈴拍了拍手:“很簡單。如果我們假設持石塊進行襲擊的就是袁文麗的話,那麼袁文麗現在很可能還活著。我還原的場景是……當時袁文麗很可能是被這個團夥中的某個人給帶到了A區的圍牆下,可能是想在那個地方殺了她,而袁文麗則逮住了個機會用石塊襲擊了那個人,然後瞅著空檔翻牆跑掉了。”
陸魚塘微微頷首:“很好,我也大概是這麼推測的。可問題是……那幫團夥都是有槍的,那麼把袁文麗帶至牆角的人也必定有槍,在被槍挾持的情況之下……袁文麗哪來的空擋撿起石塊砸人家呢?”
左鈴聳了聳肩:“這就不好說了。總之,我們現在在袁文麗還活著的這一推測上達成了共識,對不對?”
“對。”
“所以……我們接下來應該做的,就是找到袁文麗。如果袁文麗被找到了的話,那麼很多疑問不就迎刃而解了麼?”
陸魚塘端著碗筷走進了廚房:“那就去找唄。”
“陳浩已經在查監控了。如果是翻越A區的圍牆離開墓園的話,那就是從佛嶺山的北麵下去,下去就是一條國道,而國道上的監控攝像頭還是布置的很到位的,我想……用黑客手段關閉那條國道上的監控,應該不在那幫團夥的原計劃之中吧?”
陸魚塘隨口回道:“可能吧。”
正準備指責陸魚塘的心不在焉談之際,左鈴的電話響了。
陳浩打來的。
“人找到了。”剛接通,陳浩就直接說道。
“找到了?這麼快?”左鈴很是意外。
電話那頭的陳浩打了哈欠,回道:“在大年初一淩晨兩點多的監控中,看見袁文麗從佛嶺山北側下來進入了國道,看上去比較驚慌的樣子的。後來調取沿途監控發現,袁文麗攔下了一輛貨車,搭車去往了河口縣。”
“去了河口縣?”
“對。進入河口縣境內之後袁文麗下了車,而貨車則繼續在國道上行駛,推測這輛貨車應該隻是路過河口縣,順帶捎上了她而已。隨後袁文麗徒步走到了河口縣縣城。”
“全程徒步?”
“對,應該是身上沒有錢。進入河口縣縣城之後袁文麗走進了一個小區,這幾天都沒有出來,我剛才已經收到了河口縣警方的通知,說是已經抓住她了,但是狀態似乎有點瘋瘋癲癲的,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袁文麗為什麼會去河口縣的那個小區棲身?”左鈴又問道。
“收留者是袁文麗的一個嫁到河口縣的遠房親戚,也是她在金州地區唯一能投靠的人。先掛了,河口警方說應該中午的時候就能把人送到咱單位來。”
“人找到了?”陸魚塘從廚房探出了腦袋。
左鈴掛斷了電話,臉上是難掩興奮:“嗯!人還活著!太好了,這下案情的推進速度就應該快的多了。”
“喔,但願吧。”
“你再敷衍一下試試!”
“……”
當天中午一點左右,袁文麗被押到了金州市刑警支隊。
可令左鈴和陳浩無奈的是,她的毒癮犯了。
那要死要活的樣子,根本無法對她進行訊問。
沒轍,隻得先送去戒毒所。
戒毒所對她進行評估後,告知大概需要兩周左右,才能讓她的身體擺脫對毒癮的依賴。
也就是說,得到元宵節之後了。
雖說有些心急,但左鈴和陳浩也樂的能逮住這個空子把年過完,畢竟從大年三十到現在,他倆就沒停下來過。
兩周後,袁文麗的身體狀況已經能夠滿足訊問的要求。
但這不等於可以從戒毒所畢業了。畢竟……身體上的毒癮好戒斷,難就難在心癮,這也是戒毒成功率一直很低的根本原因。
所以說人麼,最難戰勝的,還是自己。
當袁文麗再次被帶至刑警隊的訊問室時,她的臉色比之前要好看的多了,眼裡也有了些光,人看上去也胖了一些,不再是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
可令左鈴和陳浩無語的是……
整整一個小時過去,無論他倆是怎麼變著花樣的問話,袁文麗卻是隻字不答,隻是耷拉著腦袋,偶爾搖幾下頭。
油鹽不進。
而就在左鈴準備拍桌子發火之時,一直旁觀的陸魚塘突然抬手攔住了她。
“彆逼她。”
“那你來?”
陸魚塘微微頷首,隨即起身走到袁文麗的身前,遞給了她一支煙。
吸毒者,是肯定吸煙的。
如果到最後能用煙癮抵消掉心裡的毒癮的話,那也算是一種勝利。
袁文麗抬頭望了眼陸魚塘,猶豫了片刻,還是把煙接了過去。
陸魚塘自己點了一根叼在嘴角,然後把火機放在了袁文麗的身前,自己又坐了回去。
“換作我的話,我可能也不會配合警方。”陸魚塘突然說道。
袁文麗再次抬頭望了眼,但很快又將腦袋耷拉了下去,兩手不停的摩挲著那根香煙。
陸魚塘彈了彈煙灰,淡淡道:“好吧,關於案情的問話,就先不進行下去了,咱聊點兒彆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聊什麼?”袁文麗終於開了口。
“嘮家常唄。你是元州本地人?”
袁文麗沉默了片刻,拿起打火機點燃了香煙,深吸一口之後,十分熟練的吐出一縷又長又細的煙線……
“對,我是元州本地人。”
“能說說……家裡人的情況麼?”
袁文麗輕嗤了一聲,細聲道:“有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個殘缺不堪的家庭咯,要不然我會走上吸毒這條路?”
陸魚塘撇了撇嘴,故意表達出自己對這番話的不認可:“喲,這是把自己吸毒的原因歸咎為家庭了?那要照你這麼說……全國那麼多無親無故的孤兒,全都得吸毒才對?”
“我賤唄、我自甘墮落唄!行了吧?”
“那你父母看到你這樣子得多心疼。”
“哪裡來的父母,嘁……”
“是在你小時候就離婚了,還是已經不在人世了?”陸魚塘立即問道。
袁文麗擰著眉頭嘬了幾口煙,滿臉不耐煩的回道:“我媽偷人,被我爸給殺了,奸夫也被他殺了,然後我爸被槍斃了。打聽清楚了?你開心了?”
“那你是跟著誰長大的?”
袁文麗將煙頭給甩在了地上:“還能是誰,爺爺奶奶唄。”
“就是說……爺爺奶奶是你最親的人。”
袁文麗輕嘖了一聲,以此繼續表達著自己的厭煩情緒:“是。”
陸魚塘“哦”了一聲,再無彆話。
然後,隻見這貨低頭開始刷起了手機。
袁文麗則繼續耷拉下了腦袋,兩眼無神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左鈴和陳浩是麵麵相覷,不明白陸魚塘為什麼聊天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兩張臉上滿是問號。
訊問室內一時陷入了沉寂。
而就在左鈴忍不住要開口之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的陸魚塘突然開口說道……
“所以說……你一直不回答警方的問話,就是因為你的爺爺奶奶受到了威脅?”
袁文麗一怔,瞪著兩眼抬起了頭來。
陸魚塘放下了手機,迎著她的目光是嘴角一揚:“猜對了是吧。行,也就是說,如果不能確保你爺爺奶奶的安全的話,你就會一直沉默下去?”
袁文麗深吸了口氣,點頭:“對!”
“那兩位老人現在是已經被挾持了,還是……暫時平安,隻是有人以兩位老人的性命威脅了你?”
袁文麗抿著嘴沉默了片刻之後,紅著眼眶回道:“我現在……不知道家裡的情況!反正我出來之前,爺爺奶奶還是好好的,他們隻是威脅我,現在爺爺奶奶的狀況……我不知道。”
“如果你的爺爺奶奶平安無事,並且我們警方立即將你的爺爺奶奶給保護起來,直至那幫家夥落網呢?”
“那我就什麼都說!”袁文麗激動的喊道。
陸魚塘望向了左鈴和陳浩,攤了攤手:“你們還等什麼?”
“我馬上聯係元州警方!”陳浩是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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