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料朱世鵬卻昂起了臉,嚷嚷道:“怎麼,你們把我傳喚過來就是為了驗證我懂不懂收藏?對,我承認我是不懂,怎麼,不懂收藏的人玩兒起了收藏就是犯法的了?”
陸魚塘呲牙一笑:“你看看,急了不是。那我再問問你呢,你找穀歲友鑒定的那些古錢幣,都是哪兒來的?”
“收的。”
“行。從哪兒收的?”
“有在鄉下淘來的,也有些是在古玩店買的。”
陸魚塘抓起桌上的紙筆,放在了朱世鵬的跟前:“來,一個個寫下來,這些藏品都是在哪個鄉下的哪戶人家那裡收來的,在哪個古玩店買來的。”
朱世鵬輕嗤了一聲:“忘了。”
陸魚塘眉頭一挑:“忘了?行。那現在這些古錢幣在哪裡?”
“賣了!”
“賣哪兒去了?”
“也忘了!”
陸魚塘是啞然失笑:“你給穀歲友鑒定的那些古錢幣的來路,說不清楚,去處,也說不清楚。誒?我就好奇了,到底是什麼寶貝疙瘩值得你擱這兒收收掩掩的呢?”
“既然你交代不清楚,那我們警方可是有理由懷疑你非法持有國家文物的、是可以懷疑你的那些古錢幣是從非法途徑獲得的,比如說……盜墓。”這時李飛助攻道。
“你們……先等等……”這時一直在檢查朱世鵬手機的左鈴突然開了口。
“怎麼了?”
左鈴將手機遞給了陸魚塘:“你看看,我在他手機裡發現了幾張照片。”
陸魚塘接過來一看,隻見手機相冊內有幾張古錢幣的照片,而且這些古錢幣每一枚都是被塑料盒給封裝起來的。
可陸魚塘的注意力,卻在照片中捏著古錢幣的那隻手……
每張照片中捏著古錢幣的那隻手,食指都有一顆小痣。
陸魚塘瞥了眼朱世鵬的右手,嘴角一揚:“看看,現在已經有證據可以證明,你曾經持有過這些古錢幣。”
“憑什麼說是我持有過的?我就不能拍人家的藏品啊?”
陸魚塘指了指紙筆:“拍誰的藏品?把名字寫下來。”
“……”朱世鵬再次無言以對。
陸魚塘晃了晃手機,悠悠道:“你看好了,每張照片都清楚的拍到了一隻手,警方完全將你的指紋和照片中的進行比對,不用想,比對的結果肯定是你。那麼問題來了,你曾經持有過的這幾枚古錢幣,在哪裡?如果賣了的話,請把買方的信息寫下來,OK?”
見朱世鵬再次沉默以對,陸魚塘冷笑道:“看來,你是在有意隱瞞這幾枚古錢幣的信息,哼,有意思。可你……為什麼要隱瞞這些呢?”
“當然是這些古錢幣的來源和去處他都不好交代嘛!”陳浩搶答道。
陸魚塘眯起了眼,仔細觀察著朱世鵬那張漲成了豬肝色的臉:“就是說……這些古錢幣的來源和去處,對於你來說,很敏感?”
說著陸魚塘望向了李飛:“剛才那位王老先生走了沒?”
“還沒呢,這會兒應該在外頭跟他外甥女聊天,他外甥女正好是我們的同事。”
“那再麻煩他過來一趟。”
“行。”
很快,王勁鬆再次走進了訊問室。
陸魚塘立即將朱世鵬的手機遞了過去:“王老先生,還得再麻煩麻煩您呢,能不能介紹一下這幾張照片中的古錢幣?”
王勁鬆擺了擺手,道了聲“不麻煩”之後,接過了手機,然後摸出一副老花鏡戴上。
可隻看了那麼一眼,這位年邁的鑒定專家竟突然驚呼了一聲“了不得”,是把陸魚塘給嚇的一顫。
“怎麼了王老先生?”
王勁鬆指著照片激動的說道:“這……這是一枚鹹豐重寶當五十的雕母!像這種完美的品相很是罕見呐!”
陸魚塘撓了撓頭:“那這玩意兒值多少錢?”
“現在的行情來說……少說三百萬!”
陸魚塘倒吸了口氣:“這麼多!?”
王勁鬆翻出下一張照片,接著介紹道:“還有,這是一枚光緒重寶當十,也是雕母,價值至少在兩百萬以上!”
不等陸魚塘開口,王勁鬆又唾沫橫飛的喊道:“啊喲,了不得!還有個這!?祺祥重寶鎮庫幣,這……這這這一枚至少得四百萬往上!”
陸魚塘連連擺手道:“您彆激動,慢慢說,慢慢看,您這一把年紀了……嗬嗬,這要是一激動把腦血管給衝破了就壞了事兒了哈。”
王勁鬆緊盯著屏幕裡的照片,苦笑道:“這些可都是難得一見的好貨哇,我搞了一輩子的收藏,可這裡頭的玩意兒我是一件都沒有。你再看看這個,戰國時期的三孔布,這個至少得三百五十萬;還有這個,嘖嘖嘖……這是金代的天眷通寶折二型,價值差不多三百萬。”
陸魚塘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驚聲道:“喲,光是他手機裡拍的這幾枚古錢幣,加起來就得有一千五百多萬呢。那……老先生您認為這麼珍貴的古錢幣,一般都是從哪兒得來的呢?”
王勁鬆立即答道:“像這些上等貨的話,基本都是在大型拍賣會上拍來的。你看看,這些古幣都是被封裝在塑料盒子裡的,盒子上都貼有拍賣行的名稱和編號,隻要聯係這個拍賣行的話,拍賣行就會根據藏品編號查到拍下藏品的人的信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行,明白了,謝謝您的協助!”
說完陸魚塘衝李飛使了個眼色,於是李飛笑嗬嗬的再次攙著王勁鬆離開了房間。
陸魚塘坐了回去,再次點了根煙,翹著二郎腿悠悠道:“怎麼樣朱世鵬,要我們聯係拍賣行麼?既然你曾經持有了這些昂貴的古錢幣,是不是意味著這些古錢幣都是你從拍賣行拍來的?”
朱世鵬緊咬著牙關點了點頭:“是!”
“看看,又撒謊了不是?既然你是從拍賣行拍來的,那麼你肯定就有給拍賣行的轉賬記錄,你猜……警方查得到這些轉賬記錄麼?嘿嘿,我猜查不到。”
朱世鵬重歎了一聲,甩了甩頭,再次進入了無語模式。
陸魚塘接著說道:“還有,你的KTV一年的純利差不多在兩百多萬,你舍得花一千五百萬去買這些玩意兒??嗯?至少七年不吃不喝才能做到吧?再說了,這還隻是在你手機裡麵發現了幾張照片而已,鬼知道你沒有拍過照的還有多少。”
這時陳浩敲了敲桌子,沉聲道:“怎麼,這些古錢幣的來源就這麼不好交代麼?”
“……”朱世鵬抬頭瞥了眼陳浩,很快又再次垂下了頭,繼續以沉默應對。
陳浩接著說道:“朱世鵬,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兒不如主動交代,這樣還能爭取寬大處理。或者說……你知道有什麼人犯了什麼事兒,你也可以檢舉,這樣的話你就算立功了,法院肯定會對你從輕發落的。”
“我……能犯什麼事兒。”朱世鵬小聲嘀咕道。
“砰!”
左鈴突然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喝道:“穀歲友的死,跟你有關麼!?”
豆大的汗珠,是順著朱世鵬的臉頰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淌。
明眼人隻要一看他這模樣,那就知道這家夥八成跟穀歲友的死脫不了乾係。
“行,死扛著是吧?非得帶著個拒不配合警方調查的名號上法庭是吧?行。”說著左鈴衝剛進門的李飛招了招手,“李警官,你把他的手機拿去,聯係照片裡古錢幣的拍賣行,讓他們通過編碼查一下都是誰拍到了這些古錢幣。哼,不急,咱一層層的往下查,我看你能扛到什麼時候!”
李飛點了點頭,接過了手機。
可就在他剛拉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朱世鵬突然開了口……
“我……說!”
左鈴輕哼了一聲:“準備交代了是吧?是交代這些古錢幣的事兒,還是穀歲友被殺的事兒?”
“我……”
“好了好了,彆逼的太緊,讓他緩緩。”說著陸魚塘站起了身走過去,遞了支煙給朱世鵬。
見此情形左鈴和陳浩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偷笑了起來。
因為他們明白,隻要陸魚塘開始給嫌疑人上煙了,那就意味著……
這是嫌疑人心理防線崩潰的開始。
他們早就私底下把陸魚塘在訊問過程中給嫌疑人抽的煙稱為……
“崩潰煙”。
果然,朱世鵬在深吸了幾口煙之後,擰著眉頭細聲說道:“我先說……這些錢幣的事兒吧。”
“行呐,就先說錢幣的事兒,不急。”說著陸魚塘坐了回去,衝朱世鵬抬了抬手……
“請開始你的表演。”左鈴和陳浩異口同聲的說道。
“好家夥……”陸魚塘扭頭望向他倆,是一頭的黑線,“不要搶老夫的台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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