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裡就是雪漫城了吧。”
“話說回來,你們會說日落語的吧。”
寒風凜冽,羅銳穿著一身並不厚實的大衣,裡麵是組織特製的緊身戰鬥服,能在詭邪的攻擊下保護住人體,也能抵擋住手槍、步槍的子彈射擊。
而且,不僅不會影響自身行動,更甚至能使自身發力更猛,速度更快。
羅銳本來是買不起的,但這一次執行任務,組織給他一筆貢獻款,讓他能提前兌換一批修煉物品、裝備。
至於執行任務途中配備的藥劑,這些是免費的。
能接到這個任務,簡直是血賺。
跟羅銳一起踏足這片土地的還有另外兩名薪火戰士。
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女性,打扮時尚,她笑道,“當然咯,以前工作需要經常要跟一些歪果客戶打交道。”
另外一人,是名稍微年長,約莫三十多歲的大哥,他笑嗬嗬道,“日落語、羅德語、浪花語幾種都會。”
羅銳瞪大眼睛,“臥槽你竟然是大佬。”
大哥失笑,“什麼大佬,要說大佬那也是你,你可是我們訓練基地第一批通過考核的,現在更是遠遠將我們甩在後頭,是一名大高手了。”
“啊哈哈哈……”
羅銳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頭,“這次任務就靠我們通力合作了,把邪教徒的蹤跡給揪出來。”
邪教徒的可怕,任務描述中已有說明。
但羅銳並不畏懼,他已經是第二重的覺醒者,覺醒能力‘千絲線’在教官的指導下開發出了多種作戰手段,更學會了兩門特殊技能,掌心雷和詭邪追蹤,且擁有全套的裝備。
他自詡在二重覺醒者中,也不是弱者了。
他的兩名隊友,精通多國語言的老大哥代號‘風吟’,時尚女子的代號則是‘幻瞳’。
薪火並不要求一定要取代號,可以直接使用名字相稱,但如果想取代號,那至少不能取離譜的代號。
比如什麼‘代號都被狗取了’、‘猛男一秒十八次’等等,不說組織不會審批通過,單取了這些奇奇怪怪代號的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犧牲。
代號要正經。
羅銳還沒取,主要是他還沒想出來一個符合自己能力,又酷拽吊炸天的……太吊了也很難通過審批,所以他有了另外一個想法。
闖出名號來,讓自己擁有一個‘公認’的稱號。
就像被譽為‘最強詭邪獵人’、‘裂拳武聖’的刑大佬一樣,武聖啊,這一聽就十分牛啤。
估計也是黑刀教官那樣的頂級強者了吧。
雖然每當有學員問起,“大佬與教官孰強時”,刑大佬總是打著哈哈,說著什麼覺醒者之間的戰鬥取決於很多因素,人與人之間不能一概而論等等聽不大懂的話。
兩名隊友的代號就是根據自身覺醒能力取的。
老大哥風吟,覺醒能力是‘聆聽風聲’,在戰鬥上基本沒用,但他可以通過風的聲音,聆聽到來自各方的聲音,是偵查上的好手。
時尚女幻瞳,覺醒能力是‘眼瞳催眠’,隻要跟她雙眼對視就會變得精神恍惚,甚至被催眠,讀取記憶。
幻瞳還拜了組織的銀鈴大佬為師,學習了不少催眠的技巧。
都是輔助中的好手,至於真正的戰鬥人員,呃,就他一個。
同時也是隊長。
但羅銳沒有獨斷專行的意思,他問,“對於這次任務,你們怎麼看?”
風吟沉吟了一會道,“任務上說明了,邪教徒擁有著人類的記憶、認知,且數量可能比較多,說不定還具備操控詭邪的能力……我覺得我們不能正麵衝突。”
幻瞳道,“我覺得也是。”
羅銳思忖,“我們的任務也隻是偵查,一是調查出是不是真有邪教徒存在,二是,如果真的存在,他們的老巢在哪裡。”
“我們不如先進城,找當地居民了解一下情況。”
…
城裡安靜得有些過分,雖然如今的煌國也顯得蕭條了些,可跟這裡比起來,那是熱鬨得不能再熱鬨了。
羅銳使出技能詭邪追蹤,暗色調的視野中,是一縷縷飄蕩的汙穢之風,非常濃鬱,幾乎要到了詭界之門周圍區域的程度。
而且,
他看到前麵有一隻體型不小的詭邪正砰砰砰來回遊蕩,它的身形普通人是看不見,但它已經留下了非常明顯的痕跡,滿地都是那灰黑色的爪痕!
“浪花國的神秘部門都是吃屎的嗎,這麼大一隻詭邪都沒看見?這都存在多久了!”
羅銳怒罵。
風吟老大哥搖搖頭,“畢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我們煌國的執行力,之前局勢還沒那麼差的時候,西方這些國家不也有禁止居民前往偏僻地方,結果直接引起逆反心裡,很多年輕人就挑了三更半夜作死地往那些廢棄古堡、精神院病這些地方去。”
“到了現在,很多城市的局勢隻怕是開始失控了,更不用說,這地方很可能還是邪教徒的據點。”
他望了眼遠處的黑色爪印,又看向羅銳,“現在要怎麼做,你來決定吧。”
耳畔,隱隱還能聽到詭邪的嘶吼。
羅銳攥緊了拳頭,很想直接衝上去,把這隻詭邪斬掉,這不難,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到。
但是,這裡是邪教徒的老巢,暴露覺醒者的身份不僅會讓他們深陷於危險之中,更會導致任務失敗。
單單擊殺一隻詭邪,也無濟於事。
這裡的詭邪太多了!
他狠狠地揮了下拳頭,“我……我們走!”
…
來之前,對於浪花國局勢已經有些了解,此時親眼所見更有感觸。
一些大城市秩序還維持著,主要維護力量是浪花國的本土神秘部門——超戰部,全稱超凡戰鬥部。
但超戰部手裡掌握的覺醒者,數量並不是很多,核心的、民間招募的、外聘雇傭的,這些加在一起一半都沒。
有許許多多的覺醒者都在各大財團手裡。
護衛他們自己的產業。
“這群目光短淺的家夥,等到世界徹底被吞噬,滅絕了,他們以為就能活得下去嗎!”
羅銳憤憤。
風吟老大哥也麵色沉重,“但這些問題對於我們來說太遠了,這是教官、導師他們考慮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最大能力完成任務。”
他們根據之前在網絡上收集到的一些信息,找到了當地一名華人,並使出了鈔能力……不,鈔能力在這個時期都不大管用的,超市未必能買到想要的東西。
公寓內,
羅銳從隨身戰鬥背包裡,拿出一樣樣速食食物,以及事先準備的一大捆浪花國鈔票。
“我們隻是詢問一些消息,之後這些東西就全是你的,你是報社記者對吧?這段時間在雪漫城有沒有發現哪些不對勁的地方。”
對麵的青年麵容憔悴,頭發跟雞窩一樣,他撕開了一袋麵包狼吞虎咽起來,發出不太清晰的“嗯嗯,不對勁的地方可太多了”的聲音。
過了半響,青年喝了幾口水,一副終於活過來的樣子,當即,他神秘兮兮道,
“你們相信怪物的存在嗎?”
他沒注意到,羅銳三人麵色都有些古怪,自顧自說道,“大約一個月前,那時候我還是報社的記者,我親眼目睹了一隻可怕怪物的出現,哪怕隻是一個輪廓,我也相信那不是幻覺,是真的!”
“因為我親眼看見,有好幾人的身體缺失了一塊,他們是被怪物吃掉了!”
“這件事情我本來想刊登到報紙上,但根本沒人信,那愚蠢的社長還直接把我開了……開了也就開了,辣雞報社我不待也罷。”
“你們相信的吧,真不是編故事。”
信是肯定信的。
不僅信,我們見過的比你聽過的還多呢。
羅銳道,“就是因為相信才找到了你。”
憔悴青年露出笑容,他激動道,“我就說怪物是真的存在!就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時不時就有人發瘋,跳樓,被碎屍……但我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精神傳染病,是看不見的怪物在行凶!”
“人呢?有沒有什麼行為異常的人。”
羅銳問。
憔悴青年想了想道,“我們這裡晚上好像比白天熱鬨,不過這段時間我都不敢出門,也不太清楚……對了,不知道聖月教算不算。”
“這是一個新興的教派,可能是因為現在局勢緊張又古怪,人們的精神壓力過大需要有個信仰寄托吧,就是這個教派的人喜歡在晚上聚會,也是無語。”
他並不覺得異常,隻覺得作死。
但浪花國的人嘛,喜歡浪可以理解,見怪不怪了,倒是羅銳三人眼睛一亮。
又詢問了一些細節。
一個邪教教會的輪廓,已經在腦海中漸漸成型。
忽然,
咚!
牆壁顫了顫,像是有什麼巨物撞擊了牆壁。
風吟老大哥耳朵微動,麵色驟然凝重起來。
“躲開!”
他吼。
羅銳眼疾手快,一把將憔悴青年扯過來,下一刻不遠處的牆壁就砰一下如破木板炸裂開。
一道身影如破布袋一樣撞到了牆壁上,脖子上流著涓涓血液,眼看是不活了。
接著是一道狼狽的身影從破口處衝出。
麵色青白,戴著獠牙和利齒,還不待羅銳繼續觀察,就聽到了隔壁間的呼喊,和砰砰砰的開火聲。
子彈擊打在纖細的身影上,打得她不斷後退。
憔悴青年瞪大眼睛,“是隔壁的克莉絲太太,但怎麼……”
他捂住嘴巴。
穿著一身家居長裙的克莉絲太太踉蹌著,身上綻開一朵朵血花。
從破口處陸續走出來四名持槍的男子,手槍槍口穩穩對準不遠處的人影。
“該死,他竟然殺了阿貝爾!”
“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一名覺醒者。”
“哼!覺醒者又怎麼樣,扛得住熱兵器嗎!要不是她突然發難,阿貝爾也不會出事!”
“該死的家夥!”
名為克莉絲的女性渾身浴血,搖搖欲墜。
忽然,她的眼瞳猛然睜大,身中十數槍的傷口在瞬間止血,猛地朝最近的人影撲去。
利爪刺穿了心臟。
又承受了數槍依然有著活力。
直到為首的持槍男子扔下槍,雙拳覆蓋上金屬顏色,拳拳轟擊,近身搏殺下才是徹底擊殺了這名瘋狂的覺醒者。
他大口喘息著。
腦海中充斥著憤怒、疑惑、不解。
剛看向房間內的其他幾人,想說點什麼就忽然發現……
“頭兒不太對勁。”
另外一名隊員靠過來,手槍對準了不遠處的洞口。
那兒,不知何時多出了兩道人影。
跟正常人似乎沒什麼兩樣,穿著普通衣物,隻是隨著他們走來,嘴巴裡漸漸露出了獠牙,指甲伸長宛如利爪。
同一刻,憔悴青年家的大門宛如碎屑砰然炸開,也走進來一道人影。
三個人。
不,
“這究竟是人還是怪物!”
來自浪花國超戰部的三名隊員也不確定了。
為首的覺醒者道,“撤撤撤!我們不是對手。”
在這種逼仄的環境下,僅有自己一人是覺醒者,打不了,何況這種怪物似乎也……生命力非常頑強。
挨了那麼多槍都不死!
至於那被卷進來的四個普通人,覺醒者隊長暗道一聲抱歉,你們隻能自求多福了。
他剛這麼想,就發現其中一人半蹲而下,雙手五指張開摁在了地板上。
霎時,
一條條白色絲線自地板上不斷蔓延,立起、交織,宛如一張網。
伴隨著一聲低喝,半蹲在地的青年雙掌上冒起了雷光,雷霆沿著絲線飛速蔓延,隻在頃刻之間,在三名邪教徒還未來得及反應時,湛藍的雷光便將他們籠罩。
刺啦——
刺啦——
雷光熠熠,照亮了房間內,超戰部隊員那一張張呆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