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燃火商城內依舊燈火通明,街道上是緊促但有序的車輛,正往城牆防區運送一批批戰爭物資。
望著匆匆而過的運輸工人,幾位地位不凡的傭兵團團長再次相聚。
“你們說,災變是不是快結束了?”
“有嗎?”
“沒發現這幾天,那位女帝出手的次數明顯少了嘛,防線似乎沒那麼凶險了。”
“不……”
那名主持聚會的團長開口了。
他眼睛漲紅了血絲,頭發也顯得淩亂乾枯,一雙眼窩往內凹陷,儘管如此,他依然不眠不休記錄了多項數據,將一打羊皮紙都寫得滿滿當當。
“你們看,昨天規模破千的詭邪潮出現了37次,對比前天、大前天,和一周前兩周前的數據可以發現,災變程度不僅沒有下滑,還在緩慢且穩定地上漲。”
“其它綠洲、大域傳過來的訊息也可以佐證這一點,災害還在持續,愈發凶猛。”
數據說明一切!
崇尚數據的這位傭兵團長,拿出了足夠份量的證據。
其他幾人相信了。
“隻是,既然災變程度還愈發猛烈,那為什麼燃火商會的守城抵禦……似乎越來越輕鬆了?”
“就算烈度相同,守城這麼多天了也該愈發疲乏才對啊。”
這個問題……
崇尚數據,暫且還沒有名字的傭兵團長回答不出來了,不然,他怎麼會徹夜難眠,搞得自己眼睛充血通紅,整個人像是魂要飄出來一樣呢。
他可是一位六覺!
但他更搞不懂為什麼啊!
遠在星輝要塞的柏萊澤蒙也不明白!
他瞄了一眼自家城牆,上麵已經有不少地方龜裂開粗壯裂縫,或是受到了龐然巨物撞擊而留下的恐怖凹痕。
傷痕累累!
趁著詭邪未大規模襲擊的間隙,星輝要塞的工人們正抓緊時間搶修,能修一點是一點。
再說燃火商城的牆體,上一次柏萊澤蒙還能看見一些破損痕跡,但這一次,巍峨的牆體就如一條橫臥在大地上的巨龍,其鱗片流轉著瑰麗的光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彆說哪段城牆損毀了,柏萊澤蒙左瞅右瞄,愣是沒找到哪怕一道裂縫!
為什麼!
明明燃火綠洲的城防建設不如他們;
明明燃火商會的戰士數量遠不如他們;
明明燃火綠洲還遭遇著比他們猛烈得多的詭邪浪潮,但……
為什麼是他們受損更嚴重呢?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
……
災變狂潮究竟有沒有減弱,那些嘗試走出綠洲遠行,又遭當頭一棒的隊伍,最是肯定。
未弱反強!
這些個商團、傭兵團均被困在燃火綠洲,已經待了兩個多月。
一些強者心憂老家局勢,常常站在城門口眺望外麵翻湧的灰霧,一動不動好似一塊望鄉石。一些出身於超級綠洲,對自家城池絲毫不擔心的強者,在見到燃火綠洲局勢逐漸安穩下來後,便索性躺平。
外麵出不去,燃火商會又不雇傭他們協防,他們能做什麼?他們隻能該吃吃該喝喝了。
還彆說,這燃火綠洲除了地方小了些外,各類設施五臟俱全,這裡除了最享譽盛名的餐飲業外,還有許許多多見多識廣強者們都沒聽過的娛樂項目。
雖然,這兒最多的還是訓練設施,種類繁多且相當滴高端。
可對於這些商會老板、傭兵團長來說,他們這輩子基本走到頂了,鍛煉是不可能鍛煉,以前辛辛苦苦修煉幾十載,不就是為了登上高位儘情享受嘛。
於是,除了某個眼睛充滿血絲的傭兵團團長尚在奮鬥外,其他團長都閒了下來,聚會地點也從某個租賃下來的駐地,更換到某一家棋牌室內。
“對a!”
“要不起!”
“什麼叫大牌大師啊!”
城外炮火聲聲不斷,城內,音樂聲、歡呼聲、打牌聲,聲聲不絕,內外仿佛兩個毫不相乾的世界。
但自打休閒下來,不再膽戰心驚,不再為難自己,幾位團長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就連身材都仿佛胖……豐滿了一點點。
小日子過得非常暢快。
“隻是,外麵燃火商會的戰士還在艱難抵禦詭邪浪潮,我們這麼享受是不是有些太……”
“嗨,這有什麼,昨天泡溫泉的時候,我還見到了幾名燃火商會的精英。不得不說這些人真的厲害,戰鬥結束還有時間嗨皮。”
“再說,我們雖然打牌、大吃大喝,但這些都是付了錢的,用燃火商會某位高管的話講,我們這叫作促進經濟,也是在為抵抗災難做貢獻呢。我比較擔心的反而是,封城兩個多月了,燃火商城的食材儲備是否還充足。”
“是啊,尤其現在燃火商城還多養了數萬人。”
這是繼城破憂慮後,第二種憂慮。
不過,這些大老板們很快就安心下來,他們發現餐館內各類菜品絲毫不見減少,價格也並未隨著災難封城而上漲。
燃火商城的美食本身價格就很高,可它既然沒在災難期間漲價,就等同於降價了,四舍五入,就是他們賺到了。
“來,乾杯,讓我們,享受生活!”
房間內充斥著快活的氣息。
…
…
大廳內飄蕩著縷縷的哀愁,有人沉默,有人歎息,這一刻的主旋律莫過於此。
在廣闊又恢弘大廳的西北角,一道道絢爛的星之軌跡,正於光潔的地板上飛速蔓延,勾勒形成玄奧又瑰麗的星圖。
星圖之內,逐漸顯露出數道身形模糊,卻縈繞著絲絲縷縷神韻的偉岸之影。
他們站在星圖的幾處特定位置上,但更多位置仍空蕩著,並未有尊貴之影顯現。
站在六號主位那位存在身影漸漸清晰。
他容貌英俊,如刀削一樣棱角分明,周身縈繞著淡淡的藍色流雲。他頭戴星狀冠冕,手持懸著無數黑色寶珠的權杖,看向東北方向,發出一聲歎息:
“刻塔雷的隕落,我們深表遺憾,願以半日的緬懷紀念刻塔雷冕下為破碎之海做出的犧牲。”
“無畏者不需要緬懷,怯弱者才需要!”
大廳東北角,一名身軀魁梧,有著衝天火焰頭發,肩膀上蹲著一隻小小火鳥的存在,冷哼一聲。
他是崇尚以火焰焚滅一切敵人的紅蓮帝國神話「艾司弗斯」!
“你們當明白,我等需要的是什麼!
“這不僅是為了我們,更是為了你們!”
“刻塔雷冕下的隕落,令人扼腕歎息,對於那藏在汙穢之海深處的災厄之源,我們也並非不重視,但……要理性且慎重對待。”
大廳東南角,一道婀娜的身影從宛如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的月銀輝光中走出。
她髻起的長發就如那月光一樣皎潔,身披白色的裘皮大衣,雙手手指揣在身前相互貼合。在皎潔月華的縈繞下,中年美婦模樣的「宮夫人」如仙如幻。
最後,西南角,來自大彌亂城的發言代表,隻隱約看出個子較矮的「捏瑞伊得」瞅了瞅三方一眼,附和讚同。
宮殿外,破碎之海地域灰色的海浪,一陣接一陣衝擊著綠洲大地。
自那些滿是汙穢的海水中,一隻隻體態猙獰醜陋的怪物爬出,將灰色的浪潮不斷延伸,直至巍峨宏偉的城牆之前。
嘩啦——
嘩啦——
嘩啦——
潮水不斷,城牆坍塌。
灰色的浪潮湧入滿是尖叫聲的城池內,覆蓋了綠、藍、白、青等等色彩,將天空和大地都同化作最極致的灰。
一尊神話存在,且是出自四大人類霸主勢力之一的神話隕落,叫人扼腕歎息的同時,也使得無數勢力驚然。
但災變帶來的影響,並不僅僅是神話之殤。
星羅灣在哭,大彌亂城流淌著血,古林堡毀了一半,紅蓮飄零在灰色的洋流上。
這場大難,堪稱三千年來之最。
在紅蓮帝國數尊神話的牽頭下,一場涵蓋了四大人類霸主的會議,徐徐開啟。
…
…
兩大災變相疊加,破碎之海受災嚴重,但受災嚴重的遠不止破碎之海。
小綠洲在洶湧的灰色浪潮下,如風中微弱搖曳的燭火,須臾消散。大綠洲也並不輕鬆,他們擁有更多的人口,也要麵臨更為凶猛的浪潮。
黑石聯盟。
作為創立僅六十餘年的大綠洲勢力,黑石聯盟發展勢頭之強勁,不可謂不令人側目。但不可否認,黑石聯盟在大綠洲勢力中,過於年輕。
年輕,也就意味著力量弱、底蘊差。
曾有強者預言,若那位黑石聯盟第一塔主壽儘,整個聯盟或將走入下坡路。令人想不到的是,在黑石聯盟風中飄搖之際,這位第一塔主竟續上了壽命,活出第二世。
有眼界者紛紛預言,黑石聯盟即將真正崛起。
然而這個時候,災變來了。一出現便席卷整個大域,且越來越強,一個個小綠洲於浪潮中覆滅,黑石聯盟痛失發育時機。
如今,未剩下多少勢力關注著黑石聯盟了,大家都自顧不暇。
黑石聯盟尤其是。
這一大綠洲約莫是4級多5級不到,沐浴在陽光下的麵積僅比星火綠洲多上一大半。這塊綠洲曾擠入數十萬之多的人口,矗立著棟棟呈黑色、外觀簡陋但堅固耐用的建築。
然而此刻,如同直立黑色石柱的建築,一棟棟或被斬斷,或坍塌,或龜裂開無數裂紋。整個綠洲西側遍地煙雲,偶爾也傳出低低的、有氣無力的哀嚎。
有身穿黑色衣袍的戰士穿梭於殘垣斷壁之中,搶救傷者,擊殺殘留的遊蕩詭邪。
即便如此,整個綠洲仍彌漫著悲傷和絕望。
位於城中心的第一高塔內,七位塔主簡單落座。
他們有的身上纏著紗布,有的麵色顯得蒼白。坐在主位的第一塔主,數月前蒼老麵容下還彰顯出不少健康和活力,可此時,這位老嫗就如未食用延壽果實前那樣蒼老,她乾枯宛如樹皮一樣的皮膚上,更是多處皸裂,從中透出些許猩紅和蠕動的肉芽。
坐在第二位的鷹鉤鼻塔主,臉上也出現了兩道疤痕,那本該梳得整齊的褐發既顯淩亂,又可見縷縷醒目的斑白。
伊玥露曦坐在第五席的位置。
她本是第七塔主,位列末席,隻是,這段時間抵禦災難以來,已有兩位塔主隕落。塔主之位另有人補上,而她則遞升至第五席。
隻是,少女本來精致無瑕的容顏,此刻顯得有些灰敗,一襲飄落的銀發也顯得乾枯。
她的左手臂綁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繃帶下是詭異的突起,竟似活物一樣地掙紮、蠕動。
“墜星之城,回絕了我們的求援……咳咳。”
嘶啞的聲音,從坐在主位的老嫗口中傳出,本來還抱有幾分希冀的幾位塔主,眼瞳中燃著的些許光彩,頃刻黯淡。
第二塔主伯尼根開口了,“再支付更多的代價呢?”
老嫗仍然搖頭。
“墜星之城給出的回複是,他們的力量也有限,無法兼顧太多。”
“那燃火商會呢?燃火商會也是有著兩尊神話坐鎮的超級勢力,我們不如向燃火商會求援!”
另外一位塔主開口。
隻是,話音才落,就被另一人回絕。
“燃火商會麵臨的災難比墜星之城更重,而且,他們精銳太少了,更不可能均出部分前來支援我們,不管我們付出怎樣的代價。”
“等等,那藍星呢?如果能請動藍星的強者出手。”
“這亦不可能,藍星儘管不在災難波及的範圍內,可他們麵臨的處境不見得比我們強。而且,整個藍星世界都被封鎖了,他們沒有辦法踏入詭界,不然,以藍星的力量早該在墜星地窟發展起一處綠洲了。”
昏暗高塔內又陷入沉寂,有淡淡的絕望彌漫開,一如塔外那些陽光也照耀不到的廢墟之下。
老嫗打破了沉默。
“我們,隻能夠依靠自己。”
伊玥露曦望向窗外。
飄蕩的陰雲遮住了陽光,嫋嫋煙雲在視野中揮之不散,她攥緊了手掌,或許,得嘗試突破六覺了。
不然以現在綠洲的情況……
…
…
“我們綠洲的情況,很不妙。”
“壓力不僅來自詭邪災難,還有……那個勢力。”
燃火商城,一處租賃下來作商會駐地用的場地內,靜夜之庭的公主雲笈看著詭器信件,柳眉緊擰,她把置於桌上的寶劍拿起又放下,一雙眼睛盯著鋒利劍刃,久久不語。
靜夜之庭遠遠未能恢複昔日榮光,整個綠洲六覺強者都僅有寥寥數人。
然而,有接近一半的力量被困在燃火綠洲,她怎麼能不憂心家鄉?她也嘗試穿越間域之地,隻是不論怎麼嘗試都是失敗,沒能走出多遠就被迫返回,她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
“都怨我,若不是我突破失敗……早知道,就該把機會給你。”
一位麵容剛毅的中年人,滿是自責。
他是雲笈的三叔,同時也是靜夜之庭培養的神話種子,老牌六覺。相比起雲笈這樣的,在六覺時期才積累了數年的年輕人,三叔有更多的希望破境。
在運送寶物回鄉失敗後,雲笈便不再離開燃火綠洲,而是讓三叔趕來。
她在賭,賭燃火商會的信譽,賭商城的安全。
她賭成功了,但也失敗了。
純淨神輝的確神奇,三叔突破失敗後不留任何後遺症,然而失敗就是失敗。更令人焦急的是,他們三位神話被困於此,隻能看著綠洲遭詭邪浪潮侵襲而乾著急。
到了今天,靜夜之庭的情況更危急了。
“我找燃火商會求助,他們既然能搶救那些災民,說不定也能……”
“沒可能的,橫穿間域之地的風險,遠不是在大域內部能比。”
“希望可能很渺茫,但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得通呢!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隻要能讓家鄉渡過難關,就都是值得的!”
看著推開門,快步遠去的雲笈,三叔張了張嘴,最終發出一聲自責又頹然的歎息。
…
雲笈覺得自己很幸運,沒怎麼遭受波折就見到了燃火商會的神話。
但是,咦?
不是那位神話女帝嗎,怎麼是一位金發……金發女帝?
她驚訝、錯愕、呆滯,腦海中一晃閃過許許多多思緒,過了數秒才恢複過來。她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接著便將自己的請求道出。
“……我們靜夜之庭可以支付多種寶物,隻要貴方能護送我們回到昏黃廢墟大域。”
雲笈給出的籌碼之高,希蒂娜也覺得驚訝。
她曾是北風之島的繼承人,然而雲笈這一‘小小靜夜之庭’給出的價碼,有許多是她們北風之島都給不出的。
怪不得能重金拍下壓軸拍品。
這個靜夜之庭綠洲,肯定有大秘密。不過,希蒂娜對這些秘密絲毫沒有探知欲,她隻是以鎮守的身份,對這一請求或者說交易,進行了一番思索。
遂而搖頭。
“這個時期橫穿間域之地,誰也不清楚會發生什麼,風險過高,我不能答應。”
雲笈臉色刷一下慘白下來。
儘管這個結果就在預料之中,她仍像失了魂一樣,丟失了最後的一線希望。
她步履飄搖地走向大門,門在她的眼中也搖搖晃晃。
砰——
搖搖晃晃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穿著寬鬆衣袍,頂著一條毛巾的紅發女孩走了進來。依稀還可見她柔順的酒紅色長發上沾著滴滴水珠。
但這個女孩怎麼有……有億點點眼熟。
是那位紅發女帝?!
雲笈一時間還無法將霸氣無雙的紅發女帝,和眼前這個貌似剛洗完澡出來,很是接地氣的女孩聯係在一起。
她很快就沒工夫去想了,腦海中全回蕩著這位女帝道出的一句話。
“我……本女帝倒是有一個方案。”
“請冕下指點迷津!”
伊洛希打量著躬身的雲笈。
神情有些憔悴,但依稀能看出是個美人,當然,跟她伊洛希女帝相比還是要差上幾截,也不差了。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是一名六覺,還是一個外域大勢力的重要人物。
伊洛希開口了,“你賣身嗎?”
雲笈:“???”
伊洛希謔謔謔笑了幾聲,“我的方案就是,如果你願意賣身,你就能獲得一個救贖自己家鄉的機會,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
她又將雲笈自上而下打量了幾下。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你也不想你的家鄉就此毀滅吧。”
雲笈陷入猶豫。
這位女帝看著很不靠譜的樣子,可畢竟是一位神話,她覺得不會無的放矢。
隻是,賣身之後,要自己做什麼?
但如果真的能夠拯救家鄉,也值了!
希蒂娜困惑了一陣才恍然,“難道是……”
“賓果,就是那個難道……”
“但你征求了導……會長他老人家的意見了嗎?”
“對哦。”
伊洛希在腦海中撲靈撲靈@了導師一陣,很快,她就收到了導師的回複。
同時送來的,還有一張在她麵前勾勒形成的契約文書。
已經擬定了的文書。
導師怎麼快?
她拿起文書瞅了一眼。好家夥,本姑娘隻是要人家賣身,導師您居然連人帶錢都要,隻能說黑還是導師您黑呐,不愧是您!
“喏!”
她一把拍到雲笈麵前,“兩個選擇,一個是簽一個是不簽,少女啊,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喲。”
契約文書上,有著大幾百個字符。
神話當麵,雲笈是不敢細細端詳,可她迅速掃完便發現,這份契約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嚴苛,至少,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賣身條款。
提及最多的,也不過是工作、收益。
她確實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便在大拇指上咬出血來,重重摁下。
讓伊洛希“不用放血”這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現在你就是自己人了,接下來,偉大又黑心的導師將賦予你洗禮,助你突破神話之境。等到你晉升神話了,自己橫穿間域之地總是能的吧。”
沒來得及細想,為何紅發女帝把晉級神話說得跟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雲笈隻以為是‘純淨神輝’、‘根源之水’尚還存有些許。
燃火商會的確很大方。
而按照契約內容,她也將支付一些寶物、儀軌技術。
想到這裡,她覺得有些秘密也隱藏不住,乾脆敞開了說,以免未來出現隔閡。
“我們……我們靜夜之庭的前身,其實是霸主級勢力‘須夜之鄉’,不過,為避免極夜陣營的追殺,我們隻能逃到昏黃廢墟大域,並隱姓更名。”
她是有擔憂的。
按照契約內容,她已經是燃火商會的員工,隻是,她們仍被邪神爪牙追獵著。而邪神陣營的可怕,還要超出這一災難不知凡幾。
說出來,以後可能會被冷落,被排擠,但也好過隱瞞,契約中也有著不可隱瞞重要秘密之類的條款。
雲笈心臟跳動,她忐忑著。
等來伊洛希歪了歪腦袋,“就這?本女帝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不就是阻止邪神陣營吞噬界外世界嘛,我們連那些邪神仆從,都宰好多次了。”
雲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