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事本想抬手扇他一巴掌,但燕竹喜歡完好無損的人,他隻好忍了又忍,氣急敗壞道:“你裝聽不到也沒用!我已將你上報給燕竹師兄,你敢抗命?惹怒了他,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實際上,如銀杏一樣老老實實不曾惹怒燕竹,同樣被淩虐得痛苦不堪。
遊憑聲冷冷看他一眼,霎時間,原本還憋了許多的罵聲一滯,劉管事張了張嘴,莫名泄了一股氣。
“管事大人,何必跟他多言!”不遠處看笑話的櫻草忍不住衝了過來。高昂的情緒讓他尚算清秀的麵龐微微扭曲,“我看不用再費事了,就讓他穿著這身衣服吧。”
就讓禾雀穿著這身灰撲撲的衣裳去伺候!
燕竹表麵溫文爾雅,其實要多陰毒有多陰毒,要是對禾雀不滿意,煩躁起來不會讓他好過;要是對他滿意就更好了,被燕竹看上的人肯定會活得生不如死。
“也不錯,畢竟燕竹師兄看上他,主要是因為他伺候過府主,這張臉倒是其次。”劉管事思忖道。說著,他□□著摸了一把櫻草的臉,“要我說,他哪有我家櫻草長得帶勁兒,幸好燕師兄沒見過你,不然把我的心肝寶貝要走了,我想要的時候可怎麼辦呐。”
櫻草嗔道:“管事大人彆說了,多羞人啊。”
他趴在劉管事懷裡,快意地瞄著禾雀的臉,想象著大仇得報的場景。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既不驚恐也不著急,雙手束在衣袖裡靜靜看著他,宛如在看一場無聊的把戲。
沒看到他痛哭流涕,櫻草咬牙諷刺道:“你這張臉也隻有現在能這麼鎮定了,之後有你好受的!”
“管事大人,我來幫您把他扭送過去。”他主動請纓,劉管事笑嗬嗬點頭。
櫻草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他自恃煉氣中期修為,禾雀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不想對方恰好向旁邊跨了一步,沒反應過來的櫻草差點兒栽倒在地,沒等穩住身形,背心驟然劇痛,他踉蹌著撲倒。
過了數秒櫻草才反應過來,禾雀竟然給了他一腳。
櫻草撲騰了一下痛得沒站起來,竟生生嘔出一口血,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劉管事見狀臉色騰地變了。
遊憑聲八風不動,像是自始至終沒挪過位置:“不牢二位費力,我自己去就好。”
這一腳就像踹在劉管事的臉上,他臉頰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遊憑聲看向他,微微挑眉:“耽誤了燕師兄的好事,你擔待的起嗎?”
劉管事沉聲道:“你急著去找死?”
遊憑聲抬抬下巴,隻有兩個字:“帶路。”
他一轉先前的平平無奇,同樣一張臉,此時顯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傲慢。
劉管事陰沉著臉,果真轉身帶路,甚至沒再看一眼趴在地上的櫻草。
燕竹住的庭院叫溫竹居,聽起來清新淡雅,裡頭住的卻是一頭禽獸。
踏入溫竹居前,劉管事陰陰開口:“不裝耳聾了?也對,任何花招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笑話,見了燕師兄你就會明白,自己不過是個任人拿捏的玩物。”
類似的話遊憑聲曾從許多人口中聽過,他們有的嘴巴更臟,有的實力更強。
但無一例外,這些人現在都無法再開口了。
遊憑聲輕輕笑了,他緩緩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得了燕竹的青睞,任人拿捏的會是你?”
“呸!你小子還想爬到爺的頭上?”劉管事低聲唾罵,“癡心妄想,等下輩子吧你!”
話是這麼說,等到他目送著遊憑聲進門時,背後竟不知不覺爬上了一層白毛汗。
這小子真他媽邪門,這一步是不是走錯了?
*
房間裡,燕竹岔著雙腿坐在床上,胸前衣衫鬆鬆垮垮,露出大半個白膩的胸膛。
他身側案幾上擺著一鼎小巧的香爐,青色煙霧嫋嫋飄出,香氣馥鬱到糜爛。
燕竹著迷似的嗅著,目光瞥了一眼進來的人:“禾雀?”
門口的少年抬眼,本該柔順的杏眼直直看向他,眼底神色冰冷。
燕竹心底莫名一跳。上一次他在豐優池見過禾雀,當時少年低眉順眼的模樣平凡而寡淡,讓他隻是索然無味掃過去一眼。此時此刻,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變化,隻是一眼,他就忍不住亢奮起來。
“不愧是伺候過府主的人,有意思。”燕竹又深深嗅聞了一口身旁的煙氣,摸向腿邊的鞭子,唇角笑容咧開,“來,來,快過來。”
香霧繚繞在眼前,他對上少年的視線,忽覺眼前煙霧飄飄忽忽旋轉起來,對方眼底也浮現出暗紅色的漩渦,他的神識墜入了無法掙脫的深淵。
燕竹的目光迷離起來。
……
床上散落著各式折磨人的工具,遊憑聲皺眉掃過一眼,在桌邊坐下。
燕竹仿佛陷入一個人的狂歡,口中不住哼著什麼,抓起身邊工具毫不留情用在自己身上。
遊憑聲端起桌上的茶水,隨手澆在香爐上:“還不出來?”
一團混沌的黑氣從燕竹身上滾了出來。
“大、大人!終於又見到您了!”欲魔顫抖地在半空飄飛,明明是一團黑,愣是做出了淚眼汪汪的效果,“離開您的這段日子裡,小的真是茶不思飯不想,做夢都在想念您威嚴的教導……”
遊憑聲輕嘲道:“我以為你巴不得再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