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居然還牽扯彆國探子。
李樂隻詫異,見周侍郎神色認真,不像在說笑。
李樂隻:……
這對於他而言,簡直是潛在威脅,誰知道後麵他名聲大揚後這些探子會不會盯上他。
為了解決這些潛在威脅,李樂隻當然不會不同意,便默默掐算起來。
他掐算時,周侍郎好奇地看著他,即使是第二次瞧著這位李道人徒手掐算,也還是免不了被其驚到。
他還未見過哪個年輕的道士能做到這一步。
能做到這一步的似乎也隻有玄陽子,可玄陽子今年都多少歲了,哪裡是一般人能比的。
難道這就是天縱英才,不能以常人去看待。
這樣的人物,怎會籍籍無名,直到現在他們都沒聽過對方的名聲。
若不是尚書大人向他提起過李道長,他都要錯過高人了。
周侍郎已經想好寫奏折,向陛下言起此事。眼下昭國密探既然敢冒頭殺人,若他們知道李道長的事,鋌而走險,真發生這種事,他大梁要損失慘重啊。
當然,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說服李道長隨他一同前往京中。
*
李樂隻算出來。
的確和周侍郎所想一樣,那些殺人凶手真的是昭國的探子,為了解決潛在的威脅,李樂隻還將昭國探子藏身在大梁的據點告訴了周侍郎。
周侍郎聞言,大驚道:“李道長,你說昭國在青州、豫州、荊州三地都有據點。”
這三地,青州若是沒有算出水患一事,損失慘重,而昭國探子又混在其中煽動,周侍郎不敢想象,青州會發生何事,可能還要朝廷派兵馬去鎮壓暴動的百姓,而那時,不管是何等結果,青州都會元氣大傷。
再者,青州良田萬頃,是大梁種植糧食最多,收成最好的一州,若水患真的發生,又亂成一團。
周侍郎倒吸一口冷氣,即使多年養氣,讓其處變不驚,驟然想到這事,也眼含驚色,看向李樂隻的眼眸帶著彆樣的色彩。
而豫州和荊州更是重地。豫州同昭國接壤,荊州同雪國接壤,兩州都是邊關重地,而這樣的地方,卻有昭國探子潛伏,可想而知,昭國狼子野心。
隻待時機成熟,竊取邊關邊防布局,便敢揮師南下,謀取大梁多地。
當年,因天衍子算無遺策,將大梁所遇到危機一一算出來並謀劃多年,這才讓山河傾倒下的大梁起死回生,直至今日,也讓多國因此忌憚大梁。
如今,大梁道士再無一人能和天衍子可比,玄陽子雖強,但也無法達到天衍子的地步。
在彆國眼中,大梁隻怕是江河日下,再也無法重現當年的輝煌,他們也懼怕,梁國再出現一位天衍子。
而算到青州水患的道士,已經初露鋒芒,昭國這才鋌而走險,暴露其野心,不再蟄伏。
想明白一切後,周侍郎看向李樂隻的眼神不一般。若他沒有想錯,能
算到這一步的李道長,才是算到青州水患那人,而死去的那位隻是冒充的,若真是這樣,對方反倒做了一件好事。
恐怕他們也沒有想到殺錯了人。
再者,不管李道長是不是算出青州水患的道士,都不能拿尋常道士去看待,這樣的本事,理當得到更高的待遇。何況,擁有這等本事,想來算水患也不是難事。
正好,若陛下知曉能算出水患的道士未死,定會龍顏大悅,隻是,青州刺史公孫卓然是塊硬骨頭,若李道長不是,他冒然揭穿此事,陛下定會動怒。
這件事,還要再思量思量。
周侍郎心念百轉,他臉上露出笑容,溫和道:“多謝,若真如李道長所算那般,這可是抓到一條大魚,乃大功一件。”
*
沒想到隻是簡單算一下,就能混到功勞,不過這一切還是要他算的準才行,萬一他們沒有抓到人,那這樁功勞也是空頭支票,當不得真。
李樂隻冷靜下來,淡淡“嗯”了聲。
隨後道:“若是無事,我先回道觀了。”
“等等,”周侍郎立馬道:“我還有一事要同李道長聊聊,李道長可願隨我等一同去京城?”
“去京城?”
這事李樂隻從未想過,在偏遠縣城活下去本就是件難事,何況是京城,京城是什麼地方,一塊磚下去,都能砸到五品官。他就是一個小道士,去京城萬一得罪了人,錢刺史都不一定能護下他。
但京城,天子腳下,的確要比大安縣安全很多,還有一點,他想揚名,在京城才能更快。
雖然已經算出來背後有人針對他的事是莫須有,但現在又算出彆國探子暗中會刺殺道士。
大安縣終究地方太小,守衛太少,甚至能說是沒有,也沒辦法護住他的安危,唯有在京城,即使有探子,也不敢亂來。
李樂隻越想越覺得京城是個好地方。
周侍郎也道:“是啊,京城天子腳下,那些賊子才不敢胡來,即使道長能夠能掐會算,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若彆國隱藏的探子知曉道長的名聲,如今日這般,大安縣可護不了道長性命。”
“容我想想。”
李樂隻已經決定前往京城,但也不想現在立馬應下,這位周侍郎應該是想在他身上投資,看中他算命的本事。
而他現在隻會徒手掐算,雖大體上算得很準,但還不會龜甲占卜等等,這在投資者眼中,是缺點,也是他的弱點。
上趕著不是買賣,他立馬應了,對方不一定會重視他。
俗話說得好,得來的太容易便不會珍惜。<-->>